林千屿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
距离林千屿最近的黎夏眠形容不出来。
林千屿现在的眼神像是天上飘零不定的最洁白的那片云朵,又像是最高山巅上那一捧最无垢的雪。
望进林千屿的眼神里,黎夏眠恍惚中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这绝对不是林千屿。
或者说,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林千屿。
他是谁?
然而黎夏眠却开不了口,也说不出话。
在这个林千屿的身边,他好像什么都不敢做。
是的,是不敢做,这个林千屿身边有一股莫名的威慑力。
“你终于出现了。”林优微笑着,笑着笑着就变成了狂笑,越笑越癫狂,直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终于出现了。”
“你终于出现了!”林优喃喃着,轻轻闭了闭眼睛。
这几百年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刻。
而现在,终于看见了这个“人”。
他们的计划终于实现了。
“林优。”用着林千屿身躯的那个人语气很淡,好像一切都不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手不该伸这么长。”
说着,他前行了一步。
也就是轻轻的一步。
黎夏眠甚至没有看到他出手,就看见除了林优外的另外两个人,都猛地吐了一口血,立刻倒地昏迷了。
黎夏眠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没有被攻击。
而林优笑笑,漫不经心地抹去了嘴角溢出的一点血迹。
黎夏眠觉得林优抹血迹的动作有些熟悉,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林千屿”又不紧不慢地上前了一步,林优的嘴角又溢出了血迹。
“天道。”林优轻轻开口,“你为什么选中了林千屿?”
天道?!
天道。
黎夏眠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林千屿”的身边不敢动弹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千屿”的神情莫名地有着神性。
天道止住了脚步,眼神很淡,像是看着自己家屋外蹦跶的几只蝈蝈。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这几只蝈蝈,但是没有必要,于是他一直放任着这几只蝈蝈蹦跶。
直到这几只蝈蝈啃坏了他的后花园,又发出巨大而嘈杂的声音打扰他。
最重要的是,这几只蝈蝈试图弄死他最宠爱的一只看家狗。
天道开口,声音缥缈,没有理会蝈蝈的嘈杂:“你们死罪,不可逃。”
他一挥手,看不见的力道顺着他的袖子而出,直直地往林优那边冲去。
一阵地动山摇,浓浓的烟雾升起。
林优的声音从烟雾里传来:“哟,急什么呢?”
黎夏眠皱了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天道也第一次正眼看向了林优那边的方向,又是一挥袖子。
然而下一秒,烟雾消散,这一次,他轻飘飘挥出去的袖子就跟他轻飘飘的力度一样,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烟雾散去以后,人影渐渐显露出来了——
在林优原本站着的位置,赫然站着两个人的身影:
林优,
还有陆栩安。
黎夏眠:“........”
他禁不住地脱口而出:“陆栩安不是死了吗?”
陆栩安死在过去,也改变了所有人的记忆,除了导致他死亡的罪魁祸首,都以为他死在了徽音派。
现场一片沉寂,然而陆栩安施施然的笑告诉在场的众人:
他的确活着,还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