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
林千屿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带着一丝困惑。
“但是为什么呢？”
林优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大踏步往前走。
林千屿慢慢地跟着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斯许，嘴角还勾起一个不咸不淡的笑，恍惚中和陆栩安闲适的样子重合，让斯许都恍惚了一阵。
斯许想起，曾经也有人这么评价他，当爱人死后，他和爱人越来越像，活成了爱人生前的模样。
斯许：“..........”
斯许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神色。嘴角的弧度勾勒出一段苦涩的往事，只是被阴影完全掩盖住了。
他们三人一路走过了金陵镇，那些村民们麻木不仁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往他们三人这里投向视线，也没有人被他们影响到。林千屿总有一些错觉，觉得他们三个是幽灵，穿梭在人群中。
然而那些镇民们呆滞而麻木的神色，以及手上机械性的动作，更看不出他们和这些镇民们到底谁是幽灵，抑或都只是路过人间的一抹幽魂？
林千屿缓慢地转动着自己体内的灵力，把一切神情吞没在沉默里。
他的修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到了化神期，再往上一步就是飞升。
林千屿觉得自己的修为像是闹着玩的一般，涨的速度快的就像是极速形式的过山车。然而光有修为又有什么用呢，他根本不会使用它们。
而对于这些修为的来处，林千屿也隐隐约约有一些猜测.........是陆栩安给他的吧。
他收敛神色。
过山车总有一天会疾驰而下，而他这莫名其妙涨起来的修为什么时候会消失呢？
陆栩安死前的声音又在他耳边浮现：“小师弟，我在地狱等着你。”
我在地狱等着你。
但是哪里是地狱呢？
还是死了以后就会到呢？
林千屿难得的有些困惑，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这些修为只是储存在他的身体里，他没有能力动用。
而他更像是一个存放灵力的罐子，凭借着绝佳的修仙天赋和经脉安放这些灵力。
林千屿想起之前他渡劫的时候给他放水的雷云，想起陆栩安奇怪的态度，又想起这个被魔力腐蚀的世界。
也许是世界太小，他周围怎么大部分人都是用魔力的？
前方慢悠悠地走着的林优无意瞥到了一位镇民正在给他的孩子穿外裳，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她突然起了兴致，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长发，笑意盈盈地开口。
“我认识他的时候不过四岁。”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我和他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踏入大学。”
“我和他一起考上了硕士。”
她不需要听众，也不需要回应，只是想倾诉而已。
这些东西憋在心里已经几百年了，都已经成了尘封的往事，而她抖落那群往事的尘埃，却可悲地发现他们已经变了色。
记忆里的美好和甜蜜更像是别人的境遇，而她作为器灵被封印在这溜溜球里面几百年，就是为了等一个人来使用它它才能出来。
“林千屿。我要回去。”
“我的世界，有人在等我。”
她的眼前闪过他含笑俊逸的脸，胸口一阵阵发蒙。
“所以，就拜托你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