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屿现在处于一种完全冷静的状态。
他抬眼看了一眼大放厥词的熊壮，就低头去看那具女尸。
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应当到了嫁人的岁数了，却意外地横死在这大街上。
这女尸上伤痕无数，看起来是经常被施以暴力手段；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已经看不出原样了，也只能勉勉强强地遮住她的身体；而再往上..........
再往上看，林千屿又一次对上了女尸的眼睛。
刚才让林千屿愣住的女尸的眼睛是空的。
女尸的眼睛被完全挖掉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两个黑乎乎的洞，幽深又黑暗，林千屿和两个黑洞对上视线的时候，感觉里面像有东西盯着他一样。
而女尸古怪的点不仅仅是这些，女尸的整个脸都是干瘪的，干枯的一点水分血液都没有，像是死了好久的古墓里面挖出来的一样。
然而，女尸的身上却是正常的，她身上的皮肤除了伤痕较多，却还都是有水分有弹力的正常皮肤，唯有她的头和眼睛不正常，像是被强行拼接到这具身体上的一样。
林千屿壮着胆子蹲下，试图去拨开女尸脖子旁边的衣服，看看她的头和身体的连接部位是什么样子的，可惜，他的手依旧是穿过去的，他不是这个幻境的人，触碰不了这个幻境的任何东西。
林千屿叹了口气，站起来，无奈地看了一眼陆栩安。
陆栩安似笑非笑，不上前也不动弹，好像知道了什么，却也好像只是什么都不在乎。
林千屿走回陆栩安的身边，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具女尸，她的头和身子属于两个人，我怀疑是两具尸体拼凑起来的。”
陆栩安不反驳也不回复，只是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女尸，于是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林千屿身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好像同意了林千屿的观点，又好像只是单纯地赞赏林千屿而已。
林千屿却好像从陆栩安的笑容里得到了鼓励，他再接再厉，继续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眼角的余光却顺着陆栩安刚刚看向的女尸身上的部位看去。
一缕极其细微的黑雾从那个部位飘出来，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它。
不，就算仔细看也不一定能看到它，只有特定地盯着那个方向观察才能看到那一缕黑雾。
林千屿是顺着陆栩安的视线才能发现它的。
这是什么?
林千屿突然失语，盯着那具女尸呐呐地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栩安却好像看透了林千屿的心思，笑眯眯地看着林千屿：“嘘——”
有些东西不需要问出口。
林千屿闭上了嘴。
然而他心里却还是游移不定的，这一缕黑雾，怎么和陆栩安之前唤出来的那么相似？
然而陆栩安的视线终究还是让他闭上了嘴，他抬头看进了陆栩安的眼里，陆栩安的眼神乌黑发沉，里面带着不知名的冷意和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林千屿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陆栩安生气了。
他肯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