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火光里，陆栩安怔怔地望着上方的石壁出神。
此时的环境，静谧又安静，两人一言不发，却又融洽得可以。
陆栩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是个好人。”
陆栩安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又沉默不语。
林千屿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陆栩安在说什么，于是聪明地没有接话。
林千屿的剪影被绿色的光芒笼罩着，在黑暗中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陆栩安恍惚间看到自己的母亲同样在黑暗的洞穴里，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又一边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给他疗伤。
“不怕不怕，小栩不怕，不会出事的，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母亲温柔带着颤抖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陆栩安的眸色深了深。
“可惜她是个蠢货。”
陆栩安喃喃自语，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谁？”
“我的母亲。”
漫长的沉默过后，林千屿抿了抿唇，还是开口：“她......”
可惜话还没说完，陆栩安就打断了他：“死了，死得很惨。众叛亲离。”
陆栩安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林千屿，眸光在黑暗的洞穴里暗沉沉，好像压抑着什么。
他嘲讽似的一笑：“我亲手杀了她。”
林千屿呆住了。
他看着陆栩安嘴角的一抹带着嘲讽的邪性的笑，莫名地觉得陆栩安很悲伤。
明明陆栩安是笑着的，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很难过呢。
小溜：“我们的契约会让你更容易感知到别人的情绪。陆栩安的情绪压抑得很深，但是还是可以被你感知到。”
林千屿没有说话，陆栩安以为他是被吓到了。
自然会被吓到，我这种弑父弑母之人，和他那种小白花，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陆栩安笑笑，却对上了林千屿的眼神。
林千屿的眼神并不是惧怕，而是悲伤。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盈盈的悲伤。
陆栩安突然感觉有些狼狈，他猛地探出身子，一把掐住林千屿的下颚，逼迫他低下头看他。
“你在想什么？”
陆栩安的语气很危险，林千屿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害怕。
他糯糯地道：“在想......在想你为什么难过。”
陆栩安猛地松开林千屿的下颚，又躺到石壁上。
“谁说我很难过。”
他笑，“我杀了她，我很高兴。”
“我还杀了那个男人。”
陆栩安越笑越大声，“他们死在一起。”
“我的......父母。”
陆栩安笑得过于猛烈，于是他弯下腰猛然咳嗽起来。
林千屿只是继续输出自己的木灵力，静静地看着他。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林千屿道。
陆栩安狭长的眸子抬起，看着林千屿：“我很高兴。”
他像是强调什么的似的，又强调了一遍：“我很高兴。”
绿色的“飘带”横贯在两人之间，像是一条长长的银河横贯在牛郎和织女面前。
可怜的牛郎织女，他们可以互相望见，却不能相见。
他们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像林千屿和陆栩安。
他们是两颗完全不同的小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