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的聪明出乎裴川意料。
他将枪从乔芷从头上移开，却立即没有退膛。
“你猜对了，但你的聪明并不能说服我留下你的命，反而因为你知道的太多，现在你必须死。”
“我这么漂亮，你当真舍得？”
乔芷不甘心地撒着娇，甚至悄悄去扯外套试图露出点春光直接用皮囊诱惑裴川。
遗憾的是军人出身的裴川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他面对乔芷的调情不仅不为所动，甚至再次举起了枪。
怕死的乔芷连忙挥手，“别杀我嘛，难得有人可以和你聊一聊m病毒的事，你怎么还不知道珍惜？”
“我没有兴趣和你聊这个话题。”
“你想和谁聊？穿白大褂的医学博士？还是住在实验室里的科学家？我要是他们，看到你只会想把你拉去解剖。”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身体的情况，现在我只需要杀了你就没有人能知道我和m病毒共生的事。”
“唉，既然你一定要杀我，就请快快动手吧。比起被臭烘烘的丧尸吃掉，死在帅哥手里或许能好受一些。”
乔芷反常的态度引人生疑。
但裴川懒得分析她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他重新瞄准乔芷的头，然而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看上去已经认命的乔芷竟然又嘟嘟囔囔地开口了。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和病毒共生的，哥哥，带着疑问死去太惨了，你真的忍心吗？”
“……”
“要不你等等再杀我，先让我猜一猜其中原因？”
“……”
“如果我猜错了，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跑进山洞深处喂虫子，但如果我猜对了，你留我一条命怎么样？”
“我没有理由陪你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无聊游戏。”
“可是一个人怀揣秘密不会寂寞吗？”
乔芷看似简单的目光里暗藏算计，裴川知道她是在和自己打感情牌，但不得不承认，她这张牌打的还不错。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裴川将枪退膛重新塞回腰间，示意乔芷跟随自己离开山洞。
见对方态度软化，乔芷趁机得寸进尺。
“我脚腕疼，走得慢，哥哥你可不可以抱着我走？”
裴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你的这些套路对我没有用。”
“啊，原来你喜欢男人？”
乔芷满脸可惜，随后故意说出一句非常直女的话——
“一定是因为你没碰过女人才不知道女人的妙处，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牺牲自己，来让哥哥……”
“闭嘴。”
裴川平地里打交道的多半是男人，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话这么密的姑娘。
他向乔芷红肿的脚腕看了一眼，随后满脸不耐烦地走过来单手将乔芷托起，让她扶着自己肩膀坐在他的臂弯里。
“啊，好高！”
乔芷害怕地抱住裴川的头，动作间她身上的外套微微敞开，于是她半露不露的胸脯堪堪擦过裴川的脸颊。
裴川四肢一僵。
乔芷脸上一红。
“呀！哥哥你说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呢？”
“意外？”
“是啊，就是意外，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看在你马上要去喂虫子的份上，随你怎么说。”
“你不会杀我的，我刚刚掐指一算，月老说你以后会爱上我。”
“异想天开。”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出危机四伏的山洞，裴川环顾四周，选择向不远处一片空旷的平地走去。
“继续说你的猜想。”
“好哒！哥哥体内没有抗体却能和病毒共存，排除哥哥本身不是人这个选项……哎呀，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没骂你不是人。”
“再说废话我就把你扔回山洞。”
“你真是太凶了，难怪找不到女人。”
裴川作势要往回走。
乔芷笑着见好就收。
“我不闹了还不行嘛，我听说m病毒其实是h国生物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人造病毒，其中有一部分基因片段取自人类……”
说到这里，乔芷明显感觉到身下坐着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那当然，我热爱学习，博览群书。”
——假的，都是因为系统在脑内给她递小纸条她才知道这么多。
“继续。”
“我猜啊，哥哥身上有着和m病毒类似的，或者说同样的基因片段……哥哥，你难道是h国生物实验室里的实验品？所谓军人，不会服的是特殊兵役吧？”
树林在一瞬间变得寂静。
风声，鸟叫声，虫鸣声，统统消失不见。
一股浓重的杀意将乔芷笼罩，但话到嘴边，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刚刚我看到你的眼睛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偶尔会控制不住体内的m病毒？”
“你果然很聪明，几乎都猜对了。”
裴川将乔芷从身上放下来，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感情。
“你……你会遵守约定饶我一命的对吧？”
乔芷不自信地咬着嘴唇问。
“信守承诺是人类给自己上的道德枷锁。”
“所以……”
所以他还是要杀了自己。
冷风从树林深处吹来，爬上乔芷皮肤让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里除了他们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乔芷想要活命只能自己救自己。
她转转眼睛，飞快在大脑里思考着对策——有了！
“系统快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呢！”
“你在我后腰弄两个血窟窿出来，就像裴川手臂上的那种。”
“没问题，乔乔想装作自己被丧尸咬了？”
“没错。”
“需要我往你体内注入m病毒吗？还是只要伤口就可以？”
“注入病毒，反正我有抗体不会变成丧尸。现在我不清楚裴川对m病毒的敏感性，万一被他发现伤口是假的就糟了。”
“我会帮你屏蔽掉大部分痛觉，不过为了真实还是会保留下少部分，乔乔忍一下哦。”
“嗯嗯。”
裙子被渗出的血液洇湿。
后腰先是感受到一阵凉意，紧接着撕裂般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
系统说她现在感受到的仅仅是不到一成的疼痛，可是对于这具娇弱的身体来说一成的疼痛也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可恶的裴川，要不是你总想杀我我也不会受这个苦！乔芷气闷地在心里想，以后你就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伤口生成完毕，乔芷深呼吸一口气，装作感受不到裴川的杀意道：“哥哥，仔细一想我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上天让我们相识不是没有原因的。”
“怎么讲？”
裴川抚摸着腰间的枪支，决定再给乔芷一次说话的机会。
“你正在与m病毒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我恰好拥有可以抑制m病毒的抗体，有我在，m病毒在你体内只能乖乖当儿子。”
“你有抗体？”
“你不相信？”
裴川看着乔芷的眼睛，试图找出她说谎的痕迹。
“m病毒爆发已有足足一个月，我见过无数被感染的人，没有一个能在m病毒手里活下来，你凭什么敢说自己体内有抗体？”
“因为我已经被咬伤了呀，但是此刻我正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如果这都不算抗体，那什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