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人礼淡水河畔,在合租的小姐妹环绕下,邦尼许下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愿望:“一是让我赶紧尝尝爱情的苦吧球球了”小姐妹们的推搡哄笑和对岸烟火声掩盖了邦尼接下来的祈愿,“二是人生很美好下次不来了。”
烟火消逝殆尽,烟气飘扬过岸。小姐妹争相躲避,邦尼却伫立良久。炸落的灰轻轻落在邦尼的耳廓和肩上,本男伸手想帮她擦去,却越擦面积越大。不一会,邦尼的双肩就像是戴了一副肩章。在回去的路上,邦尼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如果你仔细听,似乎还有掷弹兵进行曲环绕在身旁。小小的生日愿望从侧面展示出了邦尼对待生活态度,既期待好事发生又抵触改变,纠结又割裂成年生活伴随着广东闷潮回南天到来了,无可避免的到来了。如果说出走岳阳是机缘巧合的意外,来到广东则是邦尼自己用心揣摩过的选择。说来也简单,跟她一起打工的不论男女,都去过或正要去广东打工,去广东上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政治正确。邦尼的行李很少,相比一年前只背一个背包,一年间的积累只不过让多出来红水桶里也被零碎的日常用品填的满满当当。来到惠州,邦尼的第一个选择是跟着本男进厂。作为关系最近的室友,本男和邦尼有着相似的经历,只不过大她近十岁的本男在贵州老家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家暴的老公。随着时间推移,对于计件计费的工作邦尼越来越熟练,却也越来越沉默木讷,似乎生活中再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悸动。“都行。”
“都可以。”
成了她的口头禅,如果不是本男拉着她逛街吃小吃,邦尼可以一整个月都在八人寝的宿舍床位上睡觉,睡醒了就去食堂吃一样的饭菜。加班?可以,不加班干嘛呢?月底邦尼双目无神的盯着存折上多出来的加班费,依旧是心无波澜。将存折塞进枕头套,邦尼四肢放松平躺在上铺戴上耳机,折叠款BBK音乐手机正播放着《稻香》,邦尼盯着棚顶角落正在结网不停忙碌的蜘蛛上下翻飞,脑袋空空的。在岳阳时还会想家想妈妈的她,自打来了广东似乎就失去了哭的能力。任凭谁看见她现在这个状态,都知道要出事。“人啊,就是要想吃点啥就吃点啥。”
本男强拉着邦尼来嗦粉,全然不顾邦尼刚进门被螺蛳粉熏的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谢谢你啊,看你吃这个我现在更想s了。”
邦尼是真的生理不适,不一会就赶紧出门,走出五六米才敢喘气。“走吧,我请你吃香港人家。”
邦尼看着跟出来的本男说道。这时换本男脸色难看了,“早说要吃贵的啊,我还吃了那么多粉。要不我给抠嗓子眼抠出来吧?”
邦尼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光是听着就要先本男一步哕出来。几次干哕后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