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楼里是人挤人,陆远月一头扎进去,边走边脱掉了外套,还将披肩的中长发用扎成了丸子头。
随后,她放缓了脚步,并干脆就站在了挂号窗口边上和人交谈。
光头跟进来时,一眼看去,当场就傻眼了。
这么多人,他垫着脚也看不到谁是谁。
这可怎么办?
分头找呗,光头下令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而他的属下则提议:“哥,这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去急诊科等着,那女的爸妈在那里呢。”
这个提议得到了光头的认可,他立刻派人去急诊科蹲守。
此时陆远月正和一名独自前来看病的老太太相聊甚欢。
等聊到老太太挂完号出来,她就扶着老太太往相应的科室走。
她没被人发现踪迹,总算顺利躲过。
避开那几个打手并猫进女厕所后,她总算勉强松了一口气。
但问题在于,她爸妈还在急诊科,一个在缝伤口一个在急救,她必须过去。
对方肯定也不傻,一定会派人蹲守在急诊科。
那现在怎么办?思来想去,她决定冒险回急诊科一趟。
她实在放心不下父母。
不过嘛……去得去,不能就这么直接去,要是被认出来就完了。
女厕所里总是很拥挤,她进来这么小会儿,厕所里已经排满了人。
有个时尚女郎满脸嫌恶地站在她前头,小声抱怨着医院厕所条件差。
抱怨着,她好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厕所里屎尿和消毒水混杂的味道,直接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包一次性口罩来。
陆远月眼前一亮,开口问:“姐,我能借个口罩吗?”
两分钟后,她戴口罩出了厕所门。
从门诊楼到急诊科除了走大门之外,还能从三楼的连廊过去。
她有惊无险地进到了急诊科,但她刚到一楼,就发现手术外守着魏豹子的打手。
这是守株待兔啊,人家是树桩子,可她不是傻兔子。
总之,静观其变吧。
就在她为不能靠近手术室而担忧的时候,冲过来一个打手喊:“快追上,那女的跑出去了。”
嗯?陆远月有点莫名其妙,她人明明在这里啊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她随手搭在门诊楼椅子上的衣服,恐怕是被人捡了去。
而且那人恐怕还直接穿在了身上。
呼……陌生人,祝愿你相安无事。
打手离开了,她这才小心翼翼走到手术室前,此时恰逢袁小琴缝了针出来。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袁小琴这才急声问:“你干爹呢?”
“爸他……”陆远月艰难一笑,“还不知道情况。”
“你说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位男士吗?他没什么大碍,就是肋骨断了几根,还有点轻微脑震荡。”手术室里,跟出来个医生。
听对方这么说,陆远月总算心安不少。
只要性命无忧,其他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她安下心来时,有人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夫人,跟我们走吧。”
陆远月抬眼一看,是刚才那个光头。
三分钟后,她被关头“请”上了宝马车。
“夫人,你还是别打逃跑的主意了,这是眉城。”光头就坐在她旁边,脸上尽是得意。
的确,这里是眉城,是魏家的天下。
陆远月轻哼一声,“这车打算开到哪儿去?”
“哟,这我还真没想好。”光头说着,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老板说了,要是时间太晚,就直接带你去酒店。”
现在是下午四点整,再过两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始,说什么也得先赶去酒店才行了。
做出决定后,光头招呼开车的小弟,“直接去酒店。”
“夫人,一会儿你千万不要试图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魏家喜事,来的都是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光头也不想多事,他只希望婚礼能顺利进行,他也好少一些麻烦事儿。
“哼,那可说不准。”陆远月靠在座位上,干脆开始合眼小憩。
只有养足了精神,一会儿才有力气逃。
她已经和袁小琴商量好了,他们包一辆车,直接逃回渝县拉洪村去。
可是,现在肚子好饿……
她肚皮咕咕作响,这才想起来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饭。
“喂。”她不知道光头的名字,只能这样称呼,“大哥我能不能停车,我肚子饿想吃包子。”
光头瞄她一眼,“夫人,劝你还是不要打其他主意,跑不掉的。”
“我真是肚子饿。”陆远月提高音量说,“呀,等我和你们魏老板结婚,我就吹那枕头风,说你故意虐待我。”
额……果然,最难伺候的生物是女人。
光头黑着脸喊小弟停了车,五分钟后,他扔进来两个面包。
“夫人,没有包子,只有面包。”
“什么都行,谢谢我就不说了。”陆远月十分干脆的开始啃面包。
刚啃完一个,就发现前面即将到达眉州大酒店,而且看架势,已经有很多豪车停在外面了。
“喂,我看我们还是走后门吧。你不想你们魏老板丢脸吧?”她示意光头看自己那满身的狼狈。
光头瞄她一眼,“夫人放心,这是眉城,没人敢说魏家丢脸。”
可恶的光头佬,陆远月瞪着他,心里不爽得很。
好在,还有得是机会逃跑,大不了,就去参加那个什么狗屁婚礼,只要不扯证,她就不怕。
车子开进眉州大酒店的停车场,她被光头请了车。
四名保镖,前后左右将她围住,只怕她再次逃跑。
从侧门进入酒店后,她就开始查看酒店的地形,为之后的逃跑做计划。
可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和一个人对上眼神
那人张着嘴就喊了声:“陆远月?”
居然是司野律……
也对……这人原本就是过来参加这场婚礼的。
她望着他,用口型无声说:“救我。”
司野律眉头一蹙,显然没有理解什么意思。
她气愤,只好张嘴喊他:“哎?司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野律满脸懵,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麻烦让开一下好吗?这是我同学,我和他聊两句。”陆远月瞥了光头一眼,“当心我和魏老板吹枕头风说你意图非礼我。”
光头没说话,但却让开了一条路。
司野律走过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陆远月抱住了胳膊。
“哎呀司同学,真是好巧啊……”她暗暗掐着司野律的胳膊,“救我,我是被胁迫的。”
司野律身体一颤,猛地偏头看她:“你……”
“嘘……”她眨眨眼,“律,呜呜呜呜……人家舍不得和你分手……我还是爱你的。”
这是演哪出?司野律懵了一下,觉得她一定是魔障了。
但又想起她说是被人胁迫,也就跟着一起演戏。
“小月,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咳咳咳!”光头在边上干咳,并说,“小子,这位是我们魏老板的妻子,是今天婚礼的主角。”
言下之意,让他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而司野律在听见这话的的瞬间,轻轻推开了陆远月。
他想过要帮她,但如果对方是魏家,那他帮不了。
连他爸都要来巴结魏家,他如果帮陆远月,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司野律,你什么意思?”陆远月压低声音问他。
他同情地看她一眼,只说:“祝贺你新婚快乐。”
“好了夫人,走吧。化妆师还在等你。”光头上前拉住了陆远月的胳膊。
“帮我。”陆远月轻声对司野律说。
她眼睛里满是悲戚和无助,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