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苏城接了个电话离开后,就一直很忙碌。
不过陆远月倒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小说里那种闲到发齁的总裁不存在。
昨儿她接了俩电话,赶巧两家店都让她过去提车。
这不,今儿一大早,她就带着小红和龚大鹏坐车直奔蓉城。
半道上,小红又一次讲起买车时的趣事,龚大鹏十分配合地跟着笑。
到了地方,两家店早已经准备好大红花和大喇叭,甚至还在路边准备了鞭炮。
这种阵仗陆远月还是头一遭见到,且知前世这烟花炮竹是禁止在城区燃放的。
买车免费代办车牌,这种待遇,恐怕也只有这种时代能享受。
手续证件一应俱全后,陆远月开着车上路了。
但要说吧,这甲壳虫开着还真没面包车带劲,瞧人家龚大鹏,开车像开飞船,水平还挺高。
至于她,现在有点后悔买这甲壳虫了,什么情怀不情怀……
她忘了考虑条件奇差的道路,要早能想起,她就换越野了。
不过也罢,将就着开呗……
回到渝县时已经大中午,太阳晒得人懒洋洋,气温似乎有所回升。
吃过午饭,陆远月瞧着天气见好,干脆就和小红道别,直接开车往拉洪村走。
去拉洪村的路实在颠簸,但这根本阻挡不了她刚买新车的喜悦和那股子激动劲儿。
总算有自己的车了,能不激动么?
再过不久就是新年,她打算回去把奶奶和王婶都接到渝县去。
可是她刚开到半道上,就遇到去镇上的小巴车停在了路边。
那司机或许是想寻求帮助,远远她就看见对方冲她挥手示意。
一想大家乡里乡亲的,说不定车上还有老乡呢,停下帮忙呗。
随后,她也将车停在了路边,男司机在看见她是个小姑娘时,着实惊了一条,
一问,好嘛,原来是车抛锚了,而司机又没有手机,bp机又恰好坏了。
“妹儿,你看你有没有bp机,我想传个简讯。”司机颇不好意思地问。
不过他想着,这年轻小妹儿甲壳虫都开得起,肯定是有bp机的。
然而陆远月却摇了摇头说:“抱歉啊师傅,我真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了对方失望的表情,随后她才继续,“不过我有手机,你打个电话吧。”
对方眼前一亮,霎时间高兴起来,“哎,谢谢妹儿。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司机就在边上打电话,车上有人在不耐烦地喊:“师傅,师傅,车啥时候能修好?我还赶着回家呢。”
循声望去,陆远月从车窗瞥见了几张熟脸。
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她是记不清了,不过她记得那个陆国建。
可她实在记不清辈分,也不知道该喊别人喊什么。
瞧着人家年纪比自己大,那就喊叔叔呗。
于是她就昂首冲里面喊:“国建叔,是我,小月。”
车窗被拉开,探出来一张黝黑的脸,以及两排发黄的大牙,“嘿?小月?还真是你这丫头?”
说着,他又回脸和车里的同伴说:“看吧,我说就是咱村的才女吧。”
“国建叔,要不你坐我车回去吧。我看这客车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啦。”陆远月昂着脸,露出笑容来。
“你的车?”陆国建下了客车,小跑着来把那辆甲壳虫摸了一遍,边摸边夸,“呀呀呀,小月你都开上车啦?这车怕得好几万吧?”
陆远月不置可否地一笑,只说:“国建叔,你有行李吗?一起拿过来吧。”
然而陆国建低头看了眼满身脏污,又看了看一身干干净净的陆远月,连忙摇头说:“那不成不成,我身上脏。”
说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哦,要不你把你家妹妹载回去吧。”
妹妹?
陆远月迷瞪了一下,眼睛朝车上瞟去。
“就是夏婷婷嘛,她也在,这不是放寒假吗?听说是找寒假工,结果没找到活儿。”陆国建露出些唏嘘神色,“那娇滴滴的样子,谁要。”
额……这种事情陆远月也不好善加评论。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接话时,那客车司机扬声喊道:“大家耐心等待嘛,公司说一会儿就派专车过来接你们。”
“那得多久?”有人在车上发问。
司机犹豫了一下,“起码也要四五个小时。”
天,四五个小时?要不得等到天黑?
霎时间人心惶惶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万一有山匪可怎么办?
“国建叔?车上有几个人是咱们村的?我车上还能挤四个人。”陆远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么点事情了。
陆国建本来不想脏了她的车,可一听到司机说要四五个小时,当时脸色就变了。
“算上夏婷婷,五个嘛。”他掐着指头说。
五个……勉强挤一下,车再开慢一些,应该可以。
不过甲壳虫的载客能力实在不佳,五个也委实有些勉强。
“那国建叔你上车喊人,咱们马上走。”陆远月这头说完,却见陆国建在犹豫。
而此时客车司机过来劝:“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走,要是等车再过来,天就要黑了哟。”
陆国建露出个羞涩笑容来,点头说:“那好嘛。”
他上车招呼同伴,只说有车可以换乘,夏婷婷也就跟着也一起下来了。
可她一下车看到陆远月,立刻就转身要走。
陆远月见她转身要上车,也没再喊她,人家就是不愿意坐自己车呗。
然而陆远月不喊,陆国建却扯着嗓子问:“夏婷婷,你走哪儿去?上车,难道你要等半夜再回家?那多危险。”
危险……夏婷婷紧紧抓着行李包,咬牙回道:“谢谢叔,我等其他车来就行。那车小,我怕挤。”
此时此刻的她,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不明所以的她,还当陆远月又换新车了。
瞧瞧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老太爷根本就不公平!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陆国建也罢休了,人家说啥就是啥呗。
“小月,你这个妹妹,性格实在古怪。”他摇着头评价道。
“还好。”陆远月只是温和一笑,“她也很不容易。”
“啥容易不容易。”陆国建一声嗤笑,“见过一句老话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它会打洞。你看她妈……”
说到这里,他噤声了,他只是想起来,陆远月的亲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