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俊你不知道,那陆老三就是个关在破鞋里的蛤蟆,戳一下跳一下。闷起来像个死人,半点主意也没有。”夏琼花说着,顺带剐了坐在旁边的陆老三一眼。
陆老三也不生气,就只是随声附和,“你姐说得是,说得是。我是笨了些……”
他这么一说,夏琼花就更生气了,戳着他脑门将其狠狠数落了一通。
念过高中的孟腊梅不屑和这三人为伍,干脆就在旁边边看书边翻白眼。
等这三人聊得差不多了,她才压制着心中的烦躁对夏志俊说:“你去做饭。”
做饭?要谁做饭了?要她夏琼花的弟弟做饭?
夏琼花刚想发作,却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于是乎只好隐忍下来。
可她又忍无可忍,干脆委婉地问:“志俊啊,你腿上有伤,能久站做饭吗?”
“他不行,你去啊。”孟腊梅翻着白眼说完,又继续看书。
这……夏琼花心里不舒服,直冲陆老三使眼色。
奈何陆老三根本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只闷坐在那里。
最后还是夏志俊主动说:“没事儿姐,我在家做饭做习惯了。”
夏志俊去了厨房,孟腊梅也立刻跟了上去。
夏志俊想煮腊肉,她说:“腊肉咸得很,当心吃了发齁。”
他又想去拿鸡蛋,她又说:“鸡蛋还要留着我儿子吃。”
最后他只能去捞养在缸子里的鱼,可她仍不满意,“那鱼我还打算留着自己补身子。”
夏志俊捞鱼的动作停滞,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这时候孟腊梅才说:“那不如吃白菜?国宴还有开水白菜呢。泡菜坛子里也还有前两天泡的酸豇豆。”
好吧,他认了。
可就在他打算去舀米进高压锅时,孟腊梅又发话了,“用什么高压锅,那很贵的。就煮点白粥喝喝,我最近上火。”
于是乎午饭桌上,只摆着炒白菜帮子和白菜叶子汤,以及一碟酸豇豆和一锅稀稀拉拉的白粥。
夏志俊脸色很难看,夏琼花更是气得肝疼。
事情很明显,这是弟媳妇儿家看不上自己啊!
见几人久久不动筷,孟腊梅板着脸说:“哟,真当自己进了城是来改善伙食的啊?要不是你们家那个姓陆的鬼丫头,我家至于这么凄惨吗?”
这话就难听了,明摆着就是欺负人。
“弟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因为夏琼花还指望着这个弟媳妇儿能帮帮她的忙,所以说话客气得很。
就算不帮忙,那她还要住在这里好几天呢……
这叫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农村里霸道泼辣的夏琼花,遇到了阴阳怪气的孟腊梅,两人本该是针尖对麦芒。
可此时的夏琼花偏偏处于弱势,不得不收敛了爪牙。
“你别在那里当不开花的水仙,装什么蒜呐!你家那俩闺女,可害惨了我家的生意。你瞅瞅,自打你进屋,来过一个半个客人吗?”孟腊梅压抑了许久的不满终于爆发了。
见夏琼花做出那要站起来骂人的架势,陆老三忙拉着她的手低声劝:“琼花……别别。”
说完,他又冲孟腊梅客气道:“弟……弟妹你……你说得是。我闺女,女小……小月是不听……听话。我喊……喊她赔……赔……赔……”
话在他嘴巴里回轮了好几圈也找不到个出口,最后还是孟腊梅烦躁地接过话:“喊她赔?她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