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小柒闻着越来越浓的烟草味，终于不舍地睁眼看向身后。
等抬头看清来人，顿时她粉嫩小脸上全写满了懊恼跟失望，“哇，怎么是你？”
司烨霖的嘴角瞬间沉了下来，黑眸微敛，额前的碎发滑落遮住了眸里的情绪。
“不是你希望我来的吗？嗯？”
他的语气上扬，却冷清地听不出喜怒。
甄小柒已然回过了神，从年少时爸爸的记忆中走出，眨了下杏眸，“这么说，你是来向我道歉的？”
她还不知死活地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司烨霖的太阳穴又跳了下，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真的是欠教训。
他伸手按着太阳穴，薄唇轻启，“你先撕坏了我的裤子。”
“嗯？”
“然后磕坏了我的鞋。”
“欸！？”
甄小柒傻眼，昨天的画面陡然又在她脑海中重播了一遍。
好像事实确实是这样，她被安达直接拽得摔倒了。
但破坏了东西，确实也是事实。
“我并没有让你赔偿，”司烨霖右手插进了灰色休闲裤的口袋，“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
甄小柒脑子里顿时乱了。
逻辑上是这样，没错？
“可你，却恩将仇报，”司烨霖黑眸轻眯，声音沙哑，“还朝我扔东西。”
他手插口袋，微微弯下腰，凑近了甄小柒的脸庞，冷峻的双眸径直望向一脸呆滞的甄小柒，薄唇掀起一个诱人的弧度。
“那个毛刷，我记得是全球限量版，你可以问问管家价格。”
“而我……日入千万，被砸伤的话，你一辈子都赔不起。”
他步步紧逼，甄小柒直接啪地一个倒退，险些撞到后面的壁炉上。
但司烨霖强健的手臂，已经率先一步搂住了她的小腰，避免了她一屁股坐到火炉里的噩运。
他的眸光映着跳跃的火光，甚至冷峻的侧脸此刻都添了一分暖色。
“想好了吗？”
“怎么向我道歉？嗯？”
甄小柒瞠目结舌，一双水灵灵的杏眸里都是大写的懵。
按照她的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可，可……”
“我后来对你做的，那是身体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司烨霖黑眸微微眯起，“万一，你想要绑架威胁我呢？”
甄小柒眼睛张得滚圆。
他的力气，比她大多了。
谁，……绑架谁！？
“明明是你绑架了我！”甄小柒鼓起了腮帮子，包子脸都皱在一起了，“蒙眼睛绑到这里来的，还、还……”
还把她剥光了……洗！
甄小柒脸蛋涨红，半天都没能说出口。
司烨霖眸光沉了沉，俊脸在火光下显得气定神闲的高贵，掀了下薄唇，“那，是我做的？”
“啊？”
“那可能是管家的误解。”
“欸？！”
甄小柒满脸不相信。
之前，捏着她脖子，一脸凶煞地说要切她手的是谁！？
“总之，我们扯平了。”司烨霖手掌终于从她的腰肢上移开，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西装扣子。
甄小柒瞪眼。
“如果你接受聘用，你弄坏的贵重物品，一笔勾销。”
甄小柒当场，就低着脑袋，掰起了手指。
确实她撕坏的裤子，弄坏的钱，差点弄坏的毛刷，跟他开口的威胁，还有摔她……好像一对一，都扯平了。
唔……
“等下！”甄小柒脑子突然灵光了，“不止这些，你还说要把我扔出去，要把草都拔了！？这是侮辱，对我的侮辱！”
司烨霖黑眸闪了下，捏着扣子的手掌顿住。
侧颜宛若雕像般棱角分明的俊美，垂眸遮住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嗜血光芒。
“你上学该迟到了。”
他倚靠在火焰调动的壁炉旁，声音云淡风轻，但却无疑在甄小柒耳畔又扔下一个炸雷。
“欸……啊啊啊！今天是周一！？”
甄小柒差点跳了起来，一脸要完蛋了的表情，腿都软了一半。
“嗷……开学，我竟然忘了！”
她是个高三学生。
在司家一周，日子过得稀里糊涂，每天都按照女仆长给的严格日程安排工作，更是整天跟安达这条傻狗玩，艾玛，这玩脱了啊……
昨天又被这变态气到，一整个晚上折腾下来，完全忘记上学这件事情了！
嗷嗷嗷！
绝望啊，人生！
甄小柒快哭了，“我的行李在哪里，我要走了！”
要是高中都不能毕业，师父肯定要小皮鞭伺候她了。
司烨霖嘴角掀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让管家派司机送你。”
甄小柒嗷一声回过头，可怜兮兮地就对着他点头，“还有……我的书包。”
司烨霖点头，“管家会准备好。”
甄小柒无力地嗯了一声，她看了眼墙上的壁钟，还有半个小时。
明明很着急，但走了两步，她又有些纠结地停下。
师父说，要日行一善。
如果没有帮助别人，那么一定要在别人帮助了她的时候，报答对方。
甄小柒看着脚尖，犹豫了下，还是对着司烨霖抬起了干净粉嫩的小脸，“如果……你真的很缺人照顾，那我……接受你的聘用。”
司烨霖薄唇上的弧度深了些，右手摸了下西装上的袖扣，俊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去吧。”
淡淡的薄荷味夹杂着烟草味，不知不觉，让甄小柒的眼就有些热了。
真的很像爸爸的味道……
师父，大变态，好像人不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