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本就胆小的黄毛手腕一抖,不小心将棒球棒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陆展鹏颇为扫兴,撇着嘴怒喝一声:“哪个不长眼的要坏我的好事?!”
转过头时,陆展鹏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却转为了彻底的惊艳。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顾子柒天人般精致绝美的面容宛若神迹,不施粉黛却有直击人心的魅力,只有那眉眼间凝着的一汪冰雪,将她与世俗坚决地割裂开来。
顾子柒刚好路过这里,忽然听到陆展鹏在巷口喊打喊杀,又看见黄毛拿着棒球棒走向摔倒在废纸箱中的人影,下意识便想要阻拦这场暴力行径。
“陆叔,我们怎么办。”红毛见陆展鹏都看呆了,连忙小声提醒道。
“咳咳。”陆展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咳嗽两声,厉声威胁道:“小妞,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趁我还没生气,赶紧从哪来到哪去!”
说话时,陆展鹏还有几分后悔。倘若今天不是摊上唐肆霆这事,他绝对不会放过和这么漂亮的女人套近乎的机会。
由此,陆展鹏对唐肆霆便更多了几分仇视,张嘴便朝黄毛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打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滥用暴力?”顾子柒冷声打断了陆展鹏,将冰冷的目光转移到黄毛身上:“不怕我报警吗?”
一听要报警,黄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瑟缩着躲到了红毛的后面。
陆展鹏顾不上训斥怯懦的黄毛,转脸对顾子柒昂起头道:“小妞,这男人欠了我钱没还,我打他也是应该的,你不懂就别掺和。”
虽然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但陆展鹏的底气依旧很足,他不相信面前这个身姿纤弱的女人能拿他怎么样。
“就算他真欠了你钱,你也该交由法院处理,不该在这私设刑堂。”顾子柒寸步不让,将目光聚焦在废纸箱中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那似乎是个男人……并且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是醉酒?还是已经被这伙狂徒给打了个半死?
顾子柒眉头一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作势要走进巷内:“我现在就报警,你们有什么话就和警察说去吧!”
“等一下。”陆展鹏一把抓住了顾子柒的手臂,冷笑着说道:“还没有人能从我陆叔的手里抢人,小妞,你再不走我连你一起……”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陆展鹏便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红毛和黄毛都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身材娇小顾子柒居然使出了一招专业的过肩摔,直接将体重一百六十斤的陆展鹏给摔出了老远。
陆展鹏猝不及防就被摔在地上,口腔中弥漫开血腥味,吐出了半颗烂牙。
“给我打!”
陆展鹏被激怒,青筋暴露地朝手下叫嚷道。此刻的他全然不顾顾子柒是怎样一个绝世美女,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在会所中被唐肆霆当众羞辱了一次,决不能再被女人给踩在脚下!
红毛顺手操起了被黄毛丢下的棒球棒,坏笑一下便朝顾子柒袭来!
顾子柒身姿灵巧的躲过了攻击,轻盈地腾空跃起将红毛直接锁喉,丝毫不拖泥带水地重击他的弱点部位后,自己动作矫健地完美落地。
红毛发出一声哀嚎,痛苦地滚落在地上捂住裆部,疼得龇牙咧嘴。
陆展鹏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发出怒喝也冲了过来,顾子柒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漂亮地一击回旋踢将他踹到了垃圾桶中。
各类散发着腥臭的垃圾瞬间盖满陆展鹏的身体,将他埋在了下面。
“呜呜!”陆展鹏发出艰难的叫声,却因身体的疼痛而无法直立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怪物!明明只是轻盈娇小的身躯,却有着和外表完全不相符合的恐怖力量。
“你也要来吗?”顾子柒冷冷地朝一旁看去,轻启丹唇。
“不,不……”黄毛吓得几乎尿失禁,连连摇头之后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暗巷。
顾子柒踏过地上滚动的两具身体,径直来到了废弃纸箱面前,俯身摸了摸垂下头的男人脖颈。
脉搏正常,没有明显外伤,看来没有她一开始想的那么严重。
顾子柒略微松了口气,扶着男人的肩膀轻声问道:“你还好吗?现在能动吗?”
男人并未回答,而是由着顾子柒的动作缓缓仰起了脸。
一双深邃如黑棋的眸子正对上顾子柒的注视,睫毛微微颤抖,似乎还没从昏沉中苏醒。
“啊!”顾子柒发出一声尖叫,立刻松手后退一步。
居然是唐肆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由于顾子柒临时抽开了手,唐肆霆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沉重地直接向后倒去,重新躺在了杂乱的废纸箱中。
刺鼻的烈酒气息直冲顾子柒的鼻腔,她不紧轻蹙秀眉。
唐肆霆平日甚少饮酒,为了交际也只会喝一些高端的昂贵洋酒,过量都不可能,更别提喝得酩酊大醉。
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光芒万丈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落魄沉沦倒在街边被小混混羞辱的一天。
唐肆霆发出一声难受的低吟,似乎很不满意躺在这脏臭的环境之中,但是因为头脑昏沉却并没有起身的力气。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顾子柒迟疑地上前一步,想要触碰唐肆霆,却又缩回了手。
他既然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二人之间的种种羁绊都应结束,她为什么还要再插手唐肆霆的事,难道自己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
想到唐肆霆之前做的绝情往事,顾子柒更是揪心不已,背过身去想要一走了之。
但是,当她看到在水泥地上打滚的红毛和陆展鹏,却又停住了步伐:“如果那个黄毛偷跑回去叫人来帮忙,那他不就完蛋了?”
这里离最近的警局也有一段距离,就算报了警,如果小混混赶在警察来之前带走了唐肆霆,那他的生命就会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