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余清用平淡的口气讲述自己的不幸遭遇,顾子柒心中五味杂陈,默默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说道:“这是我工作这么多年的所有积蓄,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从里面取钱,密码是……”
“不用,只是日常饮食这段日子我还是能养得起你的。”余清推开银行卡:“以后你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一定要省着点。”
“可是,如果我就这样坐吃山空,这些钱早晚会有花光的一天。”顾子柒轻轻摩擦银行卡光滑的表面,咬了咬下唇说道:“我要出去找一份工作才行。”
“你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暂时别想着出去找工作了。”余清叹息一声,补充道:“借着这段时间避避风头吧。”
“唐肆霆控制了我的身份信息,只要我用自己的名字出去找工作就必然会被他发现。”顾子柒的眼眸黯淡一分:“这么多年来,我除了医学好像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了。”
余清陷入了思考中,她能理解顾子柒从万众瞩目的知名医生堕落到只能隐姓埋名的心理落差,不过一时确实也找不到非常合适的工作。
“余清,你那边有什么门路吗?”顾子柒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余清。她此时,已经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倒是有一份工作,只是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坚持下来。”思索片刻,余清迟疑地开口。
“只要是能赚到钱的正经工作,什么我都愿意做。”顾子柒坚定地说道。
余清点了点头,伸手覆在顾子柒的纤纤玉手上:“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下午有一场和d市鑫源财团的接洽会议,唐肆霆点名让唐宇泽负责。
唐宇泽早早来到会场,不断对着讲稿不断温习等下会谈的内容。这是他在如此重量级的会议上第一次公开亮相,他绝对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鑫源财团负责人到了。”礼仪小姐在门口高声喊道。
唐宇泽正了正胸前的领带,扬起标准的职业性微笑站起身来准备迎接。门开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
领头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温昀深!
鑫源财团和唐氏在新能源方面有着竞争关系,无论从原则还是规定上来说,身在新能源子公司工作的温昀深都绝对不能和鑫源财团有任何接触,这是行业内的法则。
“陆总,这是……怎么回事?”唐宇泽目瞪口呆,看着随后走进来的鑫源财团总裁陆振平问道。
“这个嘛……”陆振平笑了笑,拍了拍温昀深的肩膀说道:“就由你温叔叔和你解释吧。”
说罢,陆振平便挥了挥手示意会场内的其他人都随他一同离开,将空间完全留给他们二人。
“温叔叔”这个称呼绝对是含有侮辱性的,虽然唐肆霆和温昀深年纪相仿,但唐肆霆毕竟也只比唐宇泽年长十岁,隔着辈分唐宇泽能喊他“四叔”,但却不应该也称温昀深为“叔叔”。
这是毫无疑问的资历碾压,属于高手段人的实力嘲讽。
“小朋友,好久不见啊。”温昀深看着唐宇泽一秒钟变阴沉的脸色,笑着上前说道:“怎么,看到温叔叔之后,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宇泽铁青着脸,他没空和温昀深玩虚情假意的文字游戏。
温昀深笑着坐在会场的主座上,将穿着皮鞋的脚高高翘在桌面上:“别那么紧张,我只不过是和鑫源达成了个小协定,用唐氏的一点点机密换取一点金钱罢了。”
“你这是犯法!”唐宇泽咬牙。他很清楚,温昀深选择这这个关头出卖机密,为的就是搅黄唐氏的年底会展。
就算唐肆霆把这个新能源公司给了他,温昀深也不觉得自己能借此翻身。唐肆霆这个老狐狸一定准备更深的陷阱等着他跳进去,这一次,他决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哈哈,欲成大事者,本身就是要在法律的边缘走钢丝绳。”温昀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唐宇泽:“同样的事情,你信不信唐肆霆只会办得比我更肮脏,更绝情?”
“这和你出卖唐氏有什么关系?!”唐宇泽后退一步:“唐氏内部有严密的关系网,一个机密泄露将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你是赢不了唐肆霆的。”
说到这,唐宇泽的眼眸猛地一怔,他终于意识到温昀深费那么大周折把自己出卖机密的事情暴露给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是,光凭我一个人确实办不到。”温昀深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但如果能有唐家少爷的鼎力相助,这件事就会容易得多。”
唐宇泽虽然总体受制于唐肆霆,但毕竟顶着唐家少爷的名头,在唐氏集团中还是有很大的权限。
“你别忘了,我也姓唐,我肯定要替唐氏考虑!”唐宇泽像看着疯子一样看着温昀深:“如果我帮了你,会让唐氏面临上亿元的亏损,并且……”
并且,作为ceo的唐肆霆会承受来自整个董事会的责难和质疑。到了那个时候,自然就是唐宇泽的好机会了。
“难道你不想翻身?”温昀深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优盘重重放在桌子上:“你就甘心一辈子做唐肆霆脚边的一条狗?”
他太了解唐宇泽了,所以很是清楚该如何去对付这个人。
“你说什么!”唐宇泽前额青筋突起,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温昀深用力抵在墙上。
“呦,被戳中痛点知道发火了?”温昀深挑衅地勾起嘴角:“可是你冲我吼有什么用啊?唐肆霆从你手里抢走女人的时候,你不是怂得屁都不敢放一声?”
唐宇泽咬紧后槽牙,使劲全力打出一拳,却在即将接触到温昀深脸颊的时候歪向一边,打在了坚硬而冰冷的墙面上。
他不能打这个男人,事先出发的时候唐肆霆就警告过他“绝对不能把事情搞砸”,如果打了对方合作人的脸,无数人都会跟着自己丢工作。
他不能,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