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c迟疑问道:“你刚刚为什么骗他,我明明没有邀请你……”
张均雅忽然笑了,眉眼弯弯看着他。
“怎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
aric连忙摇头。
“当然不是,我在想要请你去哪里吃饭。”
“哪里都好,走吧,我们先给阿姨挑礼物。”
一连逛了几家店,张均雅看中了一款钻石胸针和一个手提包,正犹豫不决。
胸针造型端庄,由一排排碎钻镶嵌而成,简洁又不简单,很适合aric妈妈这个年纪的人佩戴。但她却更喜欢那个包,牌子不大,但难得的做工精良,造型时尚,色彩搭配也很和她口味,只是不知道aric的妈妈会不会喜欢这样的风格。
aric倒很是果断。
“好了,不用纠结了,都买下来吧。”
“啊?”
aric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笑着问她。
“你更喜欢哪个?”
张均雅认真想了想,肯定的回答。
“我更喜欢那个包啊,但我觉得胸针很适合你妈妈。”
aric不在意的笑笑,理所当然地说,“那就都买啊,胸针送给我妈妈,包买来给你啊。”
张均雅一愣,又连忙推脱。
“不用不用,这怎么合适……”
“你不喜欢?”aric疑惑的挑眉。
“倒也不是,只是……”
“那不就行了?被可是了,你陪我逛了这么久,我当然要感谢你了,你不知道,为了这件礼物,我都愁了好多天了。”
看着aric故作夸张的表情,张均雅好笑又无奈,只好接受了他的馈赠,又想着之后要回送他一件礼物。
出了商场,也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aric开车,说要带她去一家港式茶餐厅,一路上还不忘解释。
“到香港来肯定要去茶餐厅的,可能你以前也去过,不过我保证,我带你去的一定是本港最正宗的茶餐厅。”
张均雅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我拭目以待。”
车子七拐八拐,在一处巷口停下。aric绅士地为张均雅打开车门。
“餐厅在里面,路不太好走,跟紧我。”
说罢便牵起她的手。
张均雅微微一挣,没有挣脱,再有什么动作难免尴尬,也只好默认他继续牵着。
那家店从外观看并无什么特点,门外挂着古旧招牌,繁体字写着“石板街餐室”。
进去之后是浓浓的怀旧风,墙壁上是老香港的画板和八十年代红星的贴纸,柜子上的老唱片歌集和录音机,怀旧风格的地板和墙砖,仿佛真的是回到了八十年代tvb里的香港。
老板是个热情的香港人,端着盘子跑进跑出,看到aric进来,热情地打招呼。
“嗨,aric!好久唔见啦!”
aric好像与他很是熟识,“嘿,mike!我好久没来香港了。”
老板忽然看到了他身后的张均雅,八卦的眉毛挑了挑。
“你第一次带靓女来哦,系唔系你女朋友啊?”
这口音浓重的港式普通话aric竟也能听懂,笑着拍他的肩膀。
“喂!你别乱说话。我朋友,张均雅。”
说着又回头看张均雅,确认她没有不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张均雅微笑着和mike打了招呼。
店里只摆了五六张桌子,均已客满,mike带他们进了后面一个包厢,递了两本菜谱就出去了。
张均雅翻了两下菜谱,觉得都还不错,就有些摇摆不定。
“我不太了解这里,要不你帮我点吧。”
aric欣然同意,又问道:“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张均雅笑着摇头,又开玩笑道:“我很好养的。”
aric叫来服务生,熟练地点了两个人的餐食。
菜很快上齐,张均雅一一尝过,不得不承认aric推荐的地方果然不错。
拿喳面十分爽口,云吞鲜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掉,经典的丝袜奶茶真的是如丝般顺滑,连最普通的烧腊都浓香四溢,别具风味。
再加上张均雅逛了一上午,早已是腹中空空,所以菜一上来,她就迅速地开动了。虽然因为良好的家教,她吃相依旧优雅,但速度却比平时快了不少。
吃饭一半,张均雅停了停筷子,略略抬头,才发现aric没怎么吃,一直都在看着她。
张均雅有点不好意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我……我是不是吃太快了?”
aric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没有。”
听到他笑,张均雅更加尴尬。
“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不,不,你现在这样,很可爱。”
“啊?”张均雅先是一愣,随即耳根有点发红,“哪有……”
aric见她害羞,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正色道。
“均雅,你接下来这段时间有安排吗?”
张均雅想了想,回答他。
“公司这边有专业的经理人,也不用我怎么管,每天收发邮件,偶尔签签文件什么的,其他就没什么事了,怎么了?”
“那你想不想去意大利度假啊?”,aric兴奋地说,“我上大学之前一直都待在罗马,我对那里特别熟悉,一定能当一个称职的导游。”
张均雅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有些迟疑。
“你这次回去是看你父母,我去的话,不太合适吧。”
aric无所谓地耸肩。
“亲爱的,这有什么关系,我妈妈见过你,你也许不知道,她非常喜欢你,如果她知道你可以陪她一起过生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
“别再可是了。”aric打断她,“听我的好吗?就当出去散散心,什么都不要想。”
张均雅沉吟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aric陪张均雅回酒店取行李。
陆子谦听到声响,推门出去,正好看到张均雅推着行李箱出来。
“我们今晚的飞机,你这是要去哪?”
张均雅神色淡淡,并不看他,“我把机票改签了,明天下午飞罗马,你自己先回去吧。”
“什么?”陆子谦闻言一惊,“你去罗马做什么?”
张均雅顿了顿,说了实话。
“我和aric一起,去陪他妈妈过生日。”
陆子谦眉头跳了跳,“你是说,你和aric一起,去见他父母?”
张均雅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
“是,我和他一起,随你怎么想吧。”
“均雅,你好了吗?”
aric从拐角走出来,远远喊了她一声。
“我见你这么久没出来,就上来看看”aric解释道。
“我好了,我们走吧。”张均雅不再看陆子谦,转身就要走。
陆子谦一把拉住她,表情里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要跟他走?”
张均雅眉头紧皱,手紧紧握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指节发白。她努力忍住声音里的怨恨和质问,让自己能够云淡风轻一点。
“陆子谦,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
坐在飞机上的陆子谦脑海里不断不断地回响着张均雅的这句话。
“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
“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
“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紧紧的箍住了他的心,又仿佛一记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最后的心防。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他是她的什么人?
可为什么,当看到她和别的人走,他的心却好像被钝刀一下一下割着,闷闷的疼痛。
“先生?先生?”
耳畔是空姐甜美的声音,“先生,您的安全带。”
陆子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空姐点点头,系上了安全带。
飞机的弦窗外,是无星无月的茫茫夜空,仿佛一望无际的黑洞,让人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
看着张均雅远去的背影,一瞬间无数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心底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把她追回来,把她追回来。
可她的一句话,却把他牢牢定在原地。是啊,他不是她的什么人,他没有资格……
为了方便明天一起去机场,张均雅搬到了aric所住的酒店。
华灯初上,从酒店的落地窗向外望,璀璨街灯如昼,一片密密麻麻的灯海,灯光比星光更多、更灿烂。
张均雅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
aric从从酒柜里拿出两支红酒,递上一支高脚杯。
“一醉解千愁?”
张均雅嗤笑一声,“中文学的不错嘛,都会说古诗了。”
“我虽然在意大利长大,但我从小就有学中文的,难道你以前一直觉得我的中文很差吗?”
张均雅摆摆手,“没有没有,你说的很好,不过有前车之鉴,我可不敢再跟你喝酒了。”
aric夸张的挑眉,“你不相信我?”
张均雅轻抿了一口红酒,“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虽然这样说着,张均雅却也不再推辞,两个人笑闹着,一瓶酒很快见了底。
可能是心情不好的人更容易醉一些,张均雅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嘴角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aric也有几分醉意,忽然定定地朝她看去,深邃的蓝色眼眸如同璀璨的夜空,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你……爱他?”明明一个疑问句,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张均雅顿了顿,却没有再回避这个话题,她语气疏冷中带着一丝苍凉。
“对啊,我爱他,肯定能怎样呢?他不爱我……”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万一……”看着张均雅眼中的哀伤那样的深切,aric忍不住心疼。
“呵,你还记得今天上午你遇到我们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他说要送我首饰,带我到珠宝柜台前,让我随便挑。原来在他眼里,我和那种带出去玩玩,随便送个礼物就能打发的女人,没有什么分别。”
她眼里蓄满了泪水,声音沉痛。
“他,他怎么能这样看我……他怎么能……”
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一颗一颗如莹白的玉,砸在aric心上。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喃喃地说:“哭吧,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