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一回事,想要偷换概念也不是容易的,乔寻织刚才说话的时候还在心里打鼓,如今赵夫人就这么把勾给咬住了,乔寻织可是放心了。
既然安抚好了赵夫人,那么接下来就是祸水东移了,乔寻织的眼眸一暗,随即便笑着看向周氏。
“母亲,你把小辈们介绍了这么多,怎么就忘了两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呢?”
周氏突然被乔寻织点名,立刻就心神一震,然后听到了所谓的两个关键人物,周氏的脸色瞬间就有几分难看了。
可是周氏的表情管理是很到位的,所以赵夫人硬生生的没看出周氏的脸色难看来,并且还十分疑惑地对这两个关键人物表示好奇。
“这两个关键的人物,可是我母亲的亲生孩子呀,一个是常年在外养病,如今终于能够回来的乔寻欢,另外一个则是跟随我父亲一起在南方战场上,屡屡建功的乔远栋啊。”
把周氏的两个亲生孩子的姓名点了出来之后,乔寻织看都没看周氏的神色,直接就盯着赵夫人。
只见赵夫人的神色仍然是好奇的,还没有动其他的心思,这就让乔寻织不得不亲自提点几分了。
“赵夫人,说到底,晚辈也是极其羡慕这两个弟弟妹妹的,毕竟他们现在仍然有母亲可以依靠,还有父亲的宠爱,可是我,我和母亲终归到底还是隔了一层的。”
乔寻织低下头去,面色表情十分的失落,看得赵夫人十分的心疼,正想要出口安慰,就看到乔寻织立刻抬起头来,有几分慌忙的看向周氏。
“母亲可千万不要误会,我说这番话,并没有对母亲不满的意思。”
“人的十根手指尚且都有长短,母亲能够带我如此,我已经十分满足,又怎么能够奢望母亲给我和弟弟妹妹一般的待遇呢?”
“女儿刚才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羡慕弟弟妹妹们有母亲护着罢了。”
乔寻织觉得这番话说完之后,周氏被气了个够呛,她一句话都没说,全部都是乔寻织在那里自导自演。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自己还能怎么办?也只能继续对着乔寻织表示爱怜。
“你不必妄自菲薄,我既然身为你的母亲,就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平日里不也是这样吗?你有什么不满,我都会为你办妥。”
“就算有的时候特别为难,只要你去求一求老夫人,老夫人也会为你做主的。”
周氏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想对着别人暗示,乔寻织桀骜不驯,仗着有老夫人撑腰,便在腹中为所欲为,刁难嫡母,而且还不知满足。
可是这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少,除了对于家庭情况知根知底的乔家四个小辈之外,就只有孤身一人站在这里的赵夫人了。
然而赵夫人的心思,却并没有在周氏的这番话上,她被刚才乔寻织所说出去的话挑起了新的想法。
只见刚才拉着乔寻织手的赵夫人,转头之间便把手放在了周氏手上,神色之间颇为亲热。
“我真是没想到乔寻织在家里居然是这样的,看来有的时候也不能够听信传言呀。”
“只不过我倒是对你的那个女儿有些好奇,她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养病,也不知究竟是养的什么病……”
听到赵夫人这样一说,周氏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她终于明白刚才乔寻织说那番话的真实用意,目的就是为了把赵夫人的注意力,从她自己,转移到乔寻欢身上!
赵夫人的想法其实是很好猜的,赵家是武将,可是却因为皇帝的原因,手中一直都没有兵权,这又怎么可能是武将能够忍受得住的。
所以,赵家就有了和手握兵权的乔家联姻的心思。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接触到兵权,早些回到战场上。
毕竟那些武将的行为处事方式,当真不适合走一步路,说一句话都要思考三步的京城官场。
周氏自己知道,想要用一桩婚事来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难道赵家就想不到这一点吗?
所以,赵夫人此时此刻对着乔寻织,或者说对于乔家伸出手,也只不过是因为想要达成这试探态度的目的罢了。
只要是乔家的人就行,至于是哪个女儿压根就无所谓,况且乔寻织的那番话,也让赵夫人意识到了如今乔家的情况。
乔寻织虽然是嫡长女,可是上面没有母亲护着,而且早晚是要出嫁的。
可是乔寻欢就不同了,乔寻欢的亲娘可就是面前的周氏,周氏可是乔家的当家主母啊。
这样一来,乔寻织和乔寻欢相比,自然而然,乔寻欢就是更好的选择,所以,赵夫人立刻就把心思重新打到了周氏的身上。
周氏心里恨,恨不得把自己的绢帕都给撕烂。
好一招祸水东引,自己可真是被乔寻织坑了一个大跟头,可若是乔寻织当真以为自己就如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犯,那可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先不说这桩婚事压根就是一个坑,若是皇帝不愿意,这夫妻双方早晚都要玩完,就说那赵列府里,早就已经有了通房的丫鬟,这样的男子,又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周氏自然而然是不愿意的,所以自己绝对不能把自己女儿推进这个火坑!
看着自己面前神色亲热的赵夫人,周氏心中冷笑,可是面部表情上却是颇为亲和的。
“其实我那女儿,也不算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年龄尚幼,所以身子骨弱,如今长大了,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说到这里,周氏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呀,女儿在外多久,我这颗心就要为她忧心多久。”
听到这句话的赵夫人,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她也有一子一女傍身,教养孩子的艰辛,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见周氏再次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居然带上了几分莫名的色彩:“其实有时,我也挺羡慕杨家姐姐的,给女儿留下傍身的钱财之后便撒手不管,这样,也就没有可担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