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在与自己相处时,乔寻织会怎样划分?
陆挚亦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应则端那里则是十分爽快地给了答案。
“欠一个人情,那便欠一个人情,你快去帮我准备一套过得去的衣裳。”
应则端瞬间就对乔寻织提出要求,这并不困难,乔寻织立刻吩咐青儿去这条街上的成衣坊,给应则端准备一套光鲜亮丽的衣裳。
“应小公子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花魁姐姐了吧?这才像孔雀开屏求偶一样,想要好好一下。”
乔寻织笑着对应则端打趣,应则端则是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朱砂姑娘品性高洁,对一个乞丐都能够倾囊相助,我今日去见她,若是打扮的太过寒碜,她恐怕不会接受我的帮助。”
所以才想穿的好一些,让朱砂能够放心。
应则端话语里的隐藏之意,被乔寻织察觉,乔寻织沉默半晌,直接对着应则端告罪。
“没事,大小姐与我这种人相处,不必斤斤计较,况且你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觉得人家好看,他又何必对这恩情斤斤计较,说到底,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
被亲生父亲抛弃,被亲生母亲拉去投降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真正毫无所图的对一个人好,不过是馋人家身子罢了。
空气中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应则端去成衣房里换好衣裳,紧接着,一行三人便去了京城中最大的酒楼,醉香楼。
这醉香楼,原本不叫醉香楼,叫丰食堂。
几十年之前,只不过是在京城犄角旮旯的一家小店,能够发展成当今最大的酒楼,这其中可是有一桩佳话。
当年,先皇被人诬陷,要受牢狱之灾,幕后主使刻意羞辱先皇,便让先皇被狱族拉着游街示众。
当时其他群众不明所以,对先皇非打即骂,只有位于犄角旮旯处的丰食堂掌柜曾经受过先皇恩惠,在人群之中,冒死递给先皇一个白面馒头。
后来,先皇沉冤昭雪,恢复皇子之身,后来亲自来这丰食堂里用饭,并且帮助掌柜经营。
后来,这丰食堂越来越大,等先皇成功登基之后,丰食堂也成了京城第一酒楼。
后来,山陵崩,因为先皇曾在丰食堂中留下“酒醉肴香”四个亲笔大字,所以改名醉香楼。
正是因为有先皇的这番缘由,这醉香楼除了盛上亲临,其余的一律不可留有包厢,再加上菜色鲜明,厨师技艺高超,醉香楼每一日的客人,都是供不应求。
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乔寻织和应则端,二人才约在这醉香楼建面,为的就是让远在边疆的陆挚亦,尝一尝这醉香楼里的手艺。
可也正是因为这醉香楼的特殊缘由,乔寻织在去的路上也不由得忐忑不安。
“陆哥哥,此时过去,恐怕来不及,万一我等去了,包厢没位置了,那该如何是好?”
听乔寻织这样问,陆挚亦不由得给了乔寻织一个眼神,所以,拿出一方私印,正是护国大将军乔振年的私印。
“前些日子,父亲嘱咐,让我进去出来带上这个。”
乔寻织看到,不由得默默咽了口水,她怎么忘了,因为自家祖父和先皇的关系非浅,凭借着乔家家主的私信前去,也是可以拥有特殊包厢的。
不过,父亲和陆挚亦关系可真是好,连这种私印都可拿出来,乔寻织不由得神色复杂,看向陆挚亦,而陆挚亦则是微微勾起嘴角。
“怎么,又在想我抢了父亲的宠爱吗?”
这都多少年前的借口了,乔寻织瞬间汗颜。
“陆哥哥,莫要再继续打趣了。”乔寻织尴尬一笑,表示自己绝对无憾,不仅如此,还生怕陆挚亦因为前尘往事在对自己心生提防。
两人没有过多纠结,到达醉香楼之后,陆挚亦向掌柜出示了一下乔振年的私隐,随即便被掌柜恭恭敬敬请到了三楼的包厢。
“这有钱有势的人果真是好,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想往上爬。”
应则端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他穿着崭新的衣裳,看上去倒像个富家公子。
乔寻织没说话,陆挚亦也毫无声音,却不想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太子谢鸿就此进入。
他身着玄色衣袍,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看上去英气十足,一脸正气,可手中摇着的折扇,却暴露出他的轻佻。
“刚才在楼下,我便察觉到,这身影有些眼熟,就想上来看看,原来真的是乔小姐啊。”
太子故作惊讶,乔寻织一见到来客,便立刻躬身行礼,只是在低下头的瞬间,还不忘记翻一个白眼。
这太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和自己交际完全没有,自己父亲又是出名的中立,他今日来,恐怕是有事要说。
陆挚亦随着乔寻织的姿态行礼,应则端见此,干脆跪倒在地。
“免礼,免礼,乔小姐不必如此恭敬。”
嘴上说着免礼,态度也放得够低,只不过这次谦卑并不到达眼底。
乔寻织站起身,神色有几分不悦,她本是张扬跋扈的角色,此时表现出来,能够让太子更为放心。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一来所为何事?要是无什要事,那还是不必再来打扰。”
自己这番态度,果然让太子的眼中露出一抹轻视,传闻,乔振年的女儿嚣张跋扈,毫无城府,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太子不怒反喜乔寻织越是简单,那就说明乔振年越能够被自己抓住软肋,为他所用。
想到这里,太子的语气缓和下来:“乔小姐莫要生气,我今日来,是想向乔小姐告罪一翻。”
“告罪?”
乔寻织不懂这太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没错。”太子深深叹一口气,姿态极为苦恼。
“前些日子,我听说,大小姐在荣恩寺时,遇到了我那不懂事的七弟。”
“我那七弟在皇宫里,不通人情世故,像个榆木疙瘩,如果要是有哪处得罪了大小姐,还请乔小姐看在我的份上,莫要过分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