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先生,好巧啊!”洛山瑞神情凝重地走在走廊上,没想到迎面而来对上了薛以怀。
“不巧,我是来探望何小姐的。”洛山瑞笑着说到。
“洛山先生好像对她特别关心,难道在我之前你们就已经认识了?”洛山瑞是在那次晚宴中才认识何念念的,可他对何念念的态度的确是有些令人深思。如今得知了何念念说的钥匙扣的事情,想必这件事跟洛山瑞还真是脱不了干系。
洛山瑞淡淡一笑:“薛先生真会开玩笑,念念小姐我很欣赏,不由……很喜欢。”他回答得倒是坦然,薛以怀笑了笑不置可否。
客套了几句,洛山瑞先行离开,白逸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薛,你说的钥匙我们查了没有找到。物证科那边的同事反馈并没有搜到钥匙,当时的那辆车已经拖去了报废厂,目前也还没有找到那串钥匙。”
车祸当时,根据莫宛彤的描述,她正好在座椅夹缝处摸到那串钥匙,想把它拔出来的时候车祸发生了。如果凶手当时带走了莫宛彤的同时还带走了那串钥匙,那他们现在做的就是徒劳了。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如果他们推断的没有错,那个钥匙扣里有跟踪器,那对方一定会想办法带走或者销毁。当然,百密一疏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带走莫宛彤的人是把她当成了何念念,以为带走了她和她的随行物品,跟踪定位器也已经在她身上。
他沉思的这会,白逸铭又道:“不过老薛,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钥匙扣,也只能带洛山瑞例行询问而已。他可以推说跟踪定位器是在他给了嫂子之后被人装上的,这点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证明。”
薛以怀淡淡地应了一声,的确如此。不过这个细节看似对案情没有太多进展,实则却暴露了洛山家族。这个家族本身就是icpo嫌疑目标,如今再卷进这件事来,恐怕最近是要束手束脚了。
这样一来,他倒是放心了一些。至少最近他们一定会收敛,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动手。
何念念瞧他在门口发愣了许久,也不叫他,就撑着脑袋盯着他。等薛以怀回过头来的时候,还真是被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带深情款款的眼神看人的时候,有些吓人。”
她冷笑几声,回击:“那你可要准备好,我随时准备这样看你。”
薛以怀挑挑眉:“我们是有多大的仇啊!”她笑笑,不作回答。
薛以怀见她不吭声,把好几张单子放在她面前:“收拾一下,我带你出院。”
何念念不由一愣,几天就出院?虽然她也是在医院呆的腻烦了,不过她还在等着一样东西:“那个……要这么着急吗?”
薛以怀倒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平时一说出院她就高兴得不得了,今天是怎么了?让她出院,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他想了想嘲笑道:“你该不是看上哪个医生了吧?让你出院都依依不舍的。让我想想,难道是……常戬?”
何念念无奈道:“拜托,人家是有妇之夫!不过……他那师弟倒是不错!那声音太好听了,好像……”她忽然闭口,像是想起什么又一闪即过。
“怎么不说了?”薛以怀还等着听她的后续,她却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她道:“那个,你今天是不是要换药了?那你去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出院手续都办好了是吧,需要我去拿药吗?”
薛以怀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药也拿好了,不过他的确还要去换药。何念念想着,趁着他去换药的空档,她得抓紧时间去那dna比对结果。薛以怀似乎没有疑心她,他前脚刚走,何念念就迫不及待地溜了出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薛以怀那敏锐的人,自然不是那么好骗的。悄悄跟着她身后,她是完全没有察觉。
怀着紧张的情绪,她揣着比对结果却不敢看。想来想去,还是收了起来,回到病房里收拾好东西。薛以怀还没有回来,每每想打开单子看结果,可手都不听使唤的哆嗦。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干嘛这么紧张呢?
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打开单子的时候薛以怀却换药回来了:“在看什么?”
她紧张地把单子藏在身后:“没……没什么。药都换好了?那我们走吧!”一路上她十分安静,薛以怀不动声色,却知道她藏着的单子是什么。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拿了什么去检验dna,不过这事倒是让他想起了那晚,何念念说也许她哥哥还没死……
当时他怀疑她指的是闫飞,如今仔细一想,她能拿到的dna样本,闫飞刚好就是其中一个。难道,真的是闫飞?
两人一路上不说话,快到家的时候她才问起:“你今天有见到我哥哥吗?”
因为那个钥匙扣的原因,现在靳楠可是对洛山瑞紧盯不放:“他……他那边有些案子,所以去忙了。怎么,找他有事?”
她摇摇头,送她进屋后,薛以怀再一次没有理由就走了。
吴叔看她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先生这段时间落下了许多工作进度,太太还请多体谅。”她回头笑了笑,回到房间关上门,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百分之二十一,这个结果显然不是她所期许的。这下她该放下那个荒唐的念头了,大哥明明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闫飞又怎么可能是他呢?她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老房子的竹蜻蜓也没有必要去查看了。
闫飞不是何崇飞,虽然有些失望,可这就是事实,她得承认。可也因为如此,她对闫飞的愧疚就更深了。一个跟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竟然能豁出命去救她。就这样的恩情,她如何能还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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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一栋别墅里,闫飞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顾南了。再见到他,他脸上有些怒气。一向无话不谈的兄弟,却谁也没有先开口。站在阳台的两端,顾南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把整盒烟抛给闫飞。
“为了她,你可以不顾小雅。闫飞,值得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竟然跟警察统一战线。这画面太可笑,可你这举动也是在玩火你知道吗?”顾南已经在压制自己的火气,这次行动失败。不仅闫飞差点暴露,就连洛山家族最近也被盯紧了。
可他是如何有也没有想到,闫飞竟然帮着警方来阻挠他们的行动。如果不是说闫飞变了心爱上了何念念,他实在是找不出别的理由来为他解释。
他说她是妹妹,这到底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变心的借口?
闫飞一支抽着烟,一支烟以最快的速度烧到过滤嘴,他掐灭后用力吐了一口气:“我有不得不救的理由,你是知道的。倒是这次行动,你为何要瞒着我?虽然我不知道这次行动中,到底是出了什么纰漏,可明显洛山家已经被icpo那边盯上了。我和小雅的婚事,恐怕是要推迟了。”
顾南忍着想揍他的冲动,踩灭了烟头:“这该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吧!你说有不得不救的理由,就是你说那是你妹妹?你确认过了?你连小雅的性命也可以忽略,这不是我认识的闫飞。我知道你不如小雅爱你那般爱她,可你是个重责任的人,你不会不管她。这次给你下安眠药就是怕你心软,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有时候,连我都要相信这就是命了。”
闫飞叹了一声,他不想追究顾南的做法。何家与他的关系,他当初随口提过,却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他不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
即使他不相信,他不想说太多他与何家的事。他只是道:“这次的事情,如果义父问起你应该明白要如何回答。即使对方是洛山家,义父也不希望我们卷进去。”
顾南点点头,即使生闫飞的气,可他还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义父一向不准他们感情用事,从小就教导他们不能有感情。对于闫飞和小雅的婚事,虽然义父也是默许的,可如果事情会将他暴露,那默许也会变成不许。
两人达成一致,身后有人来报,集团那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来了。
“义父。”两人躬身叫了一声。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脸上布满风霜,额头上两道刀疤。一件唐装穿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儒雅,反而是遮不住的戾气。轻轻应了一声,睁开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转:“小飞,听说你受伤了?”
表上依旧淡定,可心头却是紧绷着:“是,一点小伤。”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他只有承认了。义父能说出这话,便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如果不承认,反而更糟糕。
“小飞,洗白一个身份可不容易,你要懂得珍惜。好了,今天我也不是过来问责的。有件事情,我必须亲自过来交代一声。小飞,后天下午你会接到一条短信,按照短信的指使去做。这个事情萦绕在我心头很多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难道……是帝鳄的案子……”顾南忽然闭口,闫飞面色却异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