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宛彤长叹一声,即使是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可何念念都能想象出来。这已经不像她认识的莫宛彤的,那个神经有些大条的姑娘,开朗、明亮如同初升的太阳。
可现在听她的声音都是慢慢的忧伤,这一叹就更是让人压抑了。
“念念,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随着心意去做。以后,我不想去想太多,不想给自己徒添烦恼,就这样吧!我很好,你放心。”
这话没头没尾的,何念念听得一头雾水,可莫宛彤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她再拨,那头没有回应,接着关机了。
她满腹的疑惑,提着下午茶回到办公室罗薇一脸着急地过来接住她手中的下午茶:“大boss心情不太好,刚才已经问你三遍了。快进去吧,愿主保佑你!”
这人可真是奇怪,不是他让她去买下午茶吗?她中间也不就是打个了电话么,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吗?心情不好,一定也吃不下去吧!刚要敲门的时候,却想起闫飞说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心情立马就治愈了。
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何念念觉得十分好笑。并不是这种充满小女生的话好笑,而是从闫飞这么一条24k的纯汉子口中说出来,就十分的让人难以置信了。
捧着一杯焦糖玛奇朵一份蓝莓芝士摆在茶几上,恭恭敬敬地对薛以怀道:“薛总,您的下午茶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慢用!”
薛以怀眼皮都不抬一下,何念念只好打算默默退出去。可是,薛以怀竟然把门锁了。大概是经常在办公室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办公室的门装的是遥控门锁。
她回过头,不明所以:“薛总还有其他吩咐吗?”
薛以怀终于太起了头,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扯开了领带,冲她道:“过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没有动。薛以怀看着她冷笑一声,“怎么?刚才跟别的男人抱一起不是挺热情的吗?现在跟你老公坐一会你都不愿意?”
她就知道刚才的事没完,慢吞吞地坐到沙发上:“刚才的事我是可以解释的,当然,我觉得你应该也不在乎。所以,还是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薛以怀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在乎?就像这咖啡一样,你明知道我只喜欢喝黑咖啡,为什么给我这个?”
她的确是知道他只喜欢喝黑咖啡,他这人就跟那黑咖啡的为道一样。原始而粗犷,深邃而又耐人寻味。这样的人,一般都为人处世都比较极致。知道他心情不好,当然是让他喝点甜的,但愿他嘴巴也能甜一点。
当然,她不可能这么直白地跟他解释。
“我听说……多喝焦糖,有助于嘴巴甜。”这个理由她个人还是觉得不错的,像薛以怀这种毒舌,真的很适合他。可貌似也没委婉什么,反正薛以怀只要不傻就能听懂这话的意思。
薛以怀轻笑一声:“那我觉得薛太太也有必要多喝点甜的,毕竟长辈都喜欢嘴巴甜的孩子。”
何念念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以怀终于没有绕弯子:“今晚回家收拾东西,我们得回我妈那边住一段时间。”
何念念反射弧慢了半拍:“妈她……没事吧?难道生病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好吧,看在她是真心着急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她咒她婆婆的话了:“妈很好,是爷爷。爷爷过来了,打算在苍宁住一段时间,让我们回家团聚。”
何念念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有病有灾的就好。不过话又说话来了,薛老爷子宁愿自己一个人窝在梅珑,也一直都不肯回苍宁,这次怎么就突然想到来苍宁了?
看薛以怀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爷爷过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薛以怀点点头:“是有点工作要指导,这是对我妈。对我们主要是下达任务,特别是你。”什么意思,何念念等着他把下文说完,可他却不打算说下去了。
看她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薛以怀趾高气昂道:“想知道?”她捣蒜般点头,“求我啊!”说着不爱喝她买的焦糖玛奇朵,这会子却对着她故意饮了一口。
笑容瞬间散去,她冷哼一声撇过头:“不说拉倒!”接着夺下他手中的咖啡,“咖啡是我买的,钱也是我付的。”
薛以怀挑了挑眉,忽然收手将她来过搂在怀里:“你的工资是我开的,你的工作是服从我,就连你……也是我的。”他又抽出她手中的咖啡,“不是你说喝了嘴会甜一点吗?”
这是承认他嘴巴毒了?
他松开她,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老白说你有把柄握在他手上。我很好奇,会是什么?”
何念念一滞,她的把柄?她什么时候有把柄落在白逸铭的手上了?自己做人做事一向坦荡,只问没有干过什么建不得人的事,如果非所有……
她们然瞪大眼睛,好像真的想起一件事来了。上次去买避孕药的时候,好死不死就碰上了白逸铭,而且他还捡起的那个vc的要瓶子。难道不成白逸铭还当真那么八卦地问了药剂师?她还真是忽略了白逸铭作为一名警察的职业病。
这不是八卦,这是追踪一切可疑的现象。都怪自己那天太不淡定,一定是让白逸铭看出了破绽。
薛以怀这么问,该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还是……只是在诈她?
如果薛以怀知道她偷偷吃了避孕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生气是愤怒,还是无所谓?应该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带着疑惑的语气问她吧!
“我光明磊落,还能让他抓到什么把柄。反倒是你,他手上应该有很多你的黑暗史吧!”
薛以怀沉默了一会,何念念得意洋洋的,看来她是说中的薛以怀的心事。
可她没想到薛以怀沉默以后,画风就转了,带着一丝忧郁问她:“我没给你太多工作就怕你累着,不过接下来有个大型活动,恐怕会给你增加不少工作量。回来上班这些天,感觉如何,身体可还吃得消?”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最怕他突然的关心。
这让她忽然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去接话了,她果然是还不能适应薛以怀这么突然的关心:“我……没事。对了,你知道彤彤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总觉得她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甄仁吵架了。”
薛以怀半眯起眼睛,刚才那温馨画面、突然的关心果然都是浮云,这会子恢复了他的毒舌:“这么关心姜甄仁,你干嘛不去问他呢?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叫到我这来,让你们好好聊聊?”
薛以怀可是一脸真诚,何念念却觉得有些想发火。不是说了他不在乎不吃醋,可他现在这一副酸溜溜的样子又算什么?
“我只是纯粹关心彤彤,你非要往歪处想我也不拦你。没事我先出去了,开门!”薛以怀难得这么配合,等她离开后,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到自己面前的文件上。
一场由三家公司共同出资举办的大型海滨晚会,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种感觉他不常有,可每次生出这样的感觉,就一定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不可控,也不可预见,会是什么?
——
此时的远道集团顶楼,闫飞盯着同一份文件发呆。
海滨晚会,不知为何他亦然觉得有些不妥。可哪里不妥,说不上来。
“飞哥,唐镖的尸体被渔民捞了上来,警方已经介入了。”小昊低着头,他还是没把尸体处理好。
闫飞十分淡定地点点头:“证据都帮警方弄好了吗?”他能这么淡定,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不会警方查到自己头上。
小昊点点头:“放心,不管警方怎么查,这都会是一起黑道组织的报复事件。唐镖当年可是一根萝卜带出了一堆泥,要找他报仇的人多了去了。飞哥,现在还有给他父母寄钱吗?”
小昊这点就不太懂闫飞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唐镖,因为他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现在虽然杀了唐镖报了仇,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闫飞还要让他每个月都寄钱给他远在乡下的父母。
给钱是小事,可寄钱却很容易暴露。警方的档案库里是肯定有唐镖的dna,这尸体虽然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面目全非,可只要已提取dna进行比对,唐镖的身份很快就能被确认。
闫飞沉默了一会:“最后给再给一笔,毕竟孩子还小。”虽然有些风险,可闫飞还是决定这么做。
小昊有些迟疑:“飞哥,现在唐镖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冒这样的风险。”小昊还想再劝劝闫飞,可他心意已决。
小昊有些不情愿:“早知道这个季节的会涨潮,我就该把尸体再扔远一点,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快就漂到了西湾……”
闫飞一愣,忽然站起身:“你是说尸体是在西湾附近被打捞上来的?”小昊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紧张。
闫飞紧紧皱着眉头,这个西湾可不正是他们准备举行海湾晚会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