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些不安,半晌才嗫喏着说道,“殿下,我叫方程平。”
朱慈爝点了点头,继续翻阅着手中的账册,对方的字迹并不太好,但一笔一划写的十分清楚。朱慈爝对他招了招手,示意方程平过来,“这地方可以再改一改,你左边写支出,右边写收支。每个月的账本结算一次,按照数据,每个月累计叠加。”
“这是海运的账本,来日再做几本,可以当作市政的支出和收入……”朱慈爝的语气里,这些账本似乎并不是一时的玩闹之作,反而是要将它做大。“傅把总从前就是吏员出身,如今正好管着内政,但到底年岁在这里,而且将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他一个人未必能够只应,你做得很好。”
“将来海船贸易来往,这些记账的事,就由的你来做吧。”
“你若是一个人做不来,将来也要再扩招人的,只是如今我并不放心旁人来,还要你自己先理一个规矩来,不能让下面的人欺上瞒下。”
方程平听的浑身颤抖,再没有想到,朱慈爝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是给他来做。这……将来要是夺回了大明天下,自己岂不是也是个官员了?“不必等到光复大明那一日了,今日起,你便不必再军队之中训练了,去做户部官吏,薪水暂时按五品官算。”
朱慈爝似乎看出来了对方的心思,笑着说道。方程平连连点头,激动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其实要朱慈爝自己来说,他倒是觉得这些官吏制度实在麻烦,而且智能也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无奈这里的人,对他自创的那些名字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反而是有了正式的官职名称后,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士兵,九死一生的保家卫国,本来以为日子毫无盼头了,但是没想到朱慈爝封赏官位,对这群人来说,简直是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而对朱慈爝来说,也只好自己麻烦一点,将这些官职记下来,但还是和冯士淳不断地探讨,修改这些官员的职能,以避免冗政。“对了,你们是第一批出海的海员,这一次回来,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这种临时外派的任务,都有额外的奖金,然后每天在提高薪水的百分之十,当作差旅费。”
“以及,下一次出海,要选调新的士兵,你们都是老人了,可以自己选人。”
“其余人若是想去,也可以自己打报告申请,说说自己的长处,具体的报告,就交给你和冯先生一块看。”
朱慈爝临走之前,再一次嘱咐方程平道。虽然这番话是对方程平一个人说的,但所有的船员都欢呼起来!“多谢殿下,殿下宽仁!”
众人虽然高兴,但是并没有忘了军规,一个个站的身子笔挺,齐声喊道。他们当时被抽调,跟随那个陌生的英国船长一块去采买东西,随然并没有怨言,但难免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而且海上生活,一去就是十几二十天,的确辛苦。但是没想到这竟然是算作出公差的,而且粮饷奖励十分丰厚,这下回去,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要羡慕了。既然多得了银子,交给家里人,到时候鸡鸭也能多买一些哩!安顿好这些去海外出差的人,朱慈爝再一次接待了查理。查理显然也将锡布延岛当作了自己的补给站,这里有淡水,还有柴禾,粮食……最重要的是,安全!只要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能够休养生息,储存足够多的资源后,再一次重返大不列颠。所以一听说朱慈爝要见自己,查理立刻就赶了过来,但这一次,他也发现了,这和三个月之前的锡布延岛,已经截然不同了。当初他离开的时候,这地方用荒无人烟来形容一点不过分。但现在,矿山周围永远有人手持火枪在巡逻,越是靠近朱慈爝所住的地方,人手就越多。而且环顾四周,就能看见来来往往的土著们正在辛勤的干活。查理并不是没有见过矿厂,说实在的,就算是在大不列颠开矿,环境也没有这么舒服的。朱慈爝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多余的仁慈给这些土著。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资本主义。这群土著又不是无穷无尽的,要是真的死的太多,到时候供应就不足了。而且朱慈爝开矿,也严格采用了现代的一套管理制度,必须要有人先行开掘矿洞,十人一组,晚上并不做工,免得出现意外救援不及。而且还有专门的人来给矿工看诊,甚至朱慈爝还做出了一些口罩。只是这些看似仁慈的政策背后,朱慈爝都有别的考量。这些矿工奴隶做工,他们的妻子和母亲,可以在矿上干活,包括做饭以及洗衣。而且朱慈爝也是给他们发薪酬的,只是这些薪酬可就不是银子,而是朱慈爝自己做出来的筹子。这些筹子都是葡萄牙的工匠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用印刷的方式,然后加上印章。这些筹子只发给下面的土著奴隶,他们每个月收到了筹子,就能去找矿上的人兑换粮食以及衣物。若是有人生病了,积攒筹子还能请来大夫。至于这些大夫,则多半是冯士淳培训出来的。他原本就略通医术,但真要说是什么医术精明,那自然远远不够。但反正是给这些土著看病,要是治好了最好,治不好……要朱慈爝来看,总比他们那些巫医要靠谱的多。而因为有了这些筹子,原本还有些怨言的土著们竟然任劳任怨起来。每到月底的时候,他们就能买回去粮食,吃用,比起从前要去丛林之中打猎,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每天要去上工做事,还包两顿饭呢。因此在查理看来,整个锡布延岛的风貌,几乎完全是不同了。”
查理。“朱慈爝坐在桌案后笑了起来,示意查理做到自己面前来。就算如今的查理,已经和两个月之前大不相同了,但是看见朱慈爝,还是下意识生出了敬畏之心,”殿下的能力,实在叫人惊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