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林凡也望向了周枫桥。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碰上。
对于知己而言,有时候无需多言,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林凡从周枫桥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不解和疑惑。
所以他立即通过目光,把自己内心的笃定和坚毅,传递给周枫桥。
和林凡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周枫桥对林凡的为人,其实还是有信心的。
他看到林凡的眼神,瞬间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悬着的心,也便放了下来。
卢昌民见堂下百姓也讨论得差不多,便猛的敲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呵斥道,“安静!”
两旁的官兵应声扯着嗓子喊道,“威武....”
顿时,整个衙门,鸦雀无声。
卢昌民意味深长的望向周枫桥,说道,“周县令,堂下百姓,也和本官有着一样的疑问呢!”
“为何这安阳县城,会如此不太平?”
这一句话,把周枫桥给问住了。
他本想好好解释一番,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好低头不语。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林凡见状,上前解围道。
“卢大人,我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追究周县令,而是要找出凶手,让事情水落石出后,再作打算”。
“毕竟安阳县城也挺大的,周县令也不能面面俱到,只有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找到了凶手,才能够知晓事情的全貌。待到那时,再来追究也不迟啊!”
听到林凡这话,卢昌民也赞许的点了点头。
“林兄弟说得不错!本官也正有此意!”
说罢,卢昌民便差遣手下把尸体搬上来。
“这个案子,本官原本想亲自查,但是后来仔细思索一番后,觉得不妥”。
“在安阳县城内发生的命案,自然是要周县令接管,本官不能越俎代庖”。
“当然,这具尸体是本官发现的,那本官也不会置之不理。案件查办的过程,本官将全程参与”。
他转过脸去,冲着周枫桥微微一笑,“枫桥啊,你就把这当成一次本官对你的考核吧!”
周枫桥微微一愣,随后毕恭毕敬的回道,“是!”
坐在另一边的马永城,此刻内心早已无比煎熬。
他恨不得冲上去把卢昌民给撕碎。
心里咆哮着,这个蠢货!
别人可能不知晓,但他马永城可是知道的。
这卢昌民,之所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把案子推给周枫桥去查,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要对周枫桥进行考核。
而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会查案子。
卢昌民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办过几件像样的案子,也没有处理过几件令百姓满意的事情。
他能够在这个位子上坐这么久,靠得都是一些溜须拍马的功夫。
以及,和马永城一起,帮京城的人赚钱。
原本马永城想的是,卢昌民利用这具尸体作下文章,警醒一下周枫桥后,就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没曾想,这卢昌民,居然把主动权让给了周枫桥。
要知道,这周枫桥,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马永城思索再三,说道,“相信周大人,一定不会让卢大人失望的!”
说完,便又冲着卢昌民说道,“卢大人,咱们今日在山上奔波了一天,想必你也定是疲惫不堪。不如我们今日就到这里,把查案的事情交给周大人去办就行。明日,咱们再过来看看进展便可”。
马永城使出这招缓兵之计,是想给自己争取时间。
只要有时间,把事情跟卢昌民给说清楚,一切就都更好办。
林凡听到这话后,立马就明白了马永城的意思。
他上前说道,“卢大人,依我看,办案要尽快,这么多百姓看着呢,若是等到明日,其中又说不准会出什么变故”。
“此时天色还早,这么早回去,恐怕大人也不能安睡吧?”
林凡自然不会让马永城得逞。
卢昌民的想法也是直接开始查线索。
若是周枫桥能够查出真凶,自己便按照之前想的,治他管辖不力之罪。
若是周枫桥不能够及时查到凶手,那在管辖不力的基础上,自己又能够给他加上个能力不行的说法。
到时候,这安阳县城的县令,恐怕就要换人了。
只不过卢昌民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何今日马永城总是怪怪的。
自从发现这具尸体开始,他就有些不自然。
不过卢昌民也没有细想,而是直接听了林凡的话,让周枫桥立即开始查线索。
杀人案,自然是从尸体身上开始找线索。
周枫桥喊来仵作,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把掀开。
整个县衙里,又开始议论纷纷。
“天啊!这人是被一刀给割破了喉咙吗?”
“这么大的年纪,居然死得这么惨!太可怜了....”
“这老头,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
“对!我也好像在哪见过!”
“这不就是马府的伙夫吗?”
“对!对!马府的伙夫,前两天,他还来我这里买过菜呢!”
........
周枫桥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些信息,把这几个人带到堂前来询问。
“你们说,认识这个死者?”
两个看热闹的菜农被带到堂内,早已惊恐害怕,见到县令老爷问话,立马就跪了下来。
年纪更大的那个老汉胆子也更大一些。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回县令老爷,小的是在县城西市卖菜的,这个人是马府的伙夫,经常来我们这里买菜。因为每次买菜的数量都很多,所以我们都认识他!”
另一个和这老汉一起的妇女也说道,”回县令老爷,这人也经常到我这里来买菜,我们几乎天天见面。有时候,他不买我的菜,也会和我说几句玩笑话。不会错的“。
妇女刚说完,老汉又补充道,”若是县令老爷不信,我们西市卖肉的张麻子,卖饼的王大郎,都可以作证!”
周枫桥继续问道,“你们说的马府,是哪个马府?”
其实周枫桥心里也清楚,在安阳城内,只有一个马府。
两个菜农听到这个问话,又被吓得一个激灵。
他们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马永城一眼。
此时的马永城,早已慌得不行,哪还有什么心思管堂下的人有没有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