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林凡也不愿在唐家多停留。
他提出要送张连舟回家,张连舟自然应允。
两人缓慢地走在路上,细细聊着。
“林公子,你对你岳父岳母,可有了解?”张连舟问道。
林凡心说,我可太了解了。
“我那岳父岳母,用四个字可准确形容,见利忘义”。
林凡毫不客气。
见林凡如此尖锐,张连舟有些惊讶。
他点点头,“所以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刚刚有些话,我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讲出来”。
林凡说道,“晚辈理解”。
“若不是我如今这番光景,我也断断不会让女儿嫁入他们家”。
见张连舟垂头丧气,林凡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连忙转移话题,“世伯,你刚刚说,布坊,是马永城的命根子?”
“可否仔细说说”。
张连舟长叹一口气,把他所知道的关于马永城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了林凡。
马永城也是做布艺生意起家。
当时,马永城的永城布坊还只是一个小作坊,同张连舟家的如意布坊根本没有可比性。
每隔三年,安阳县城所在的豫州府,都会在安阳县搞一次全州府的布艺展出。
在展出中拔得头筹的布坊,便可以将自家的布送入京城,供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们选购。
“那一年,马永城凭借巧思,在州府的布艺展出中夺魁,自此,他的永城布坊,便声名大震”。
张连舟陷入了回忆。
“也就是那一年,马永城去了一趟京城,回来之后,便创建了安阳商会,一步一步,把安阳县城里所有的商户都给蚕食,变成了他麾下的产业”。
“有人说,当年马永城之所以能拔头筹,是贿赂了州府的大人,也有人说,马永城本就在京城有靠山”。
“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连舟认真地盯着林凡,说道,“马永城的布坊,是他最赚钱,也是最看重的事业,所以他断然不会容忍他人插足”。
“并且马永城心狠手辣,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出头”。八壹中文網
张连舟行走在夜色里,模糊的身影,像断臂的螳螂。
林凡听完,面色也变得凝重。
自己确实以为,入行布艺生意,就如同帮助风味居那般简单。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若是轻易入局,最后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就像当时自己在金融课上老师教炒股那样,要找准时机,果断抄底,一击即中。
然而自己现在并不知道马永城的“底”在哪里。
张连舟看着月光,不禁黯然神伤,“几月后的布艺展出大会,马永城定又能拔头筹了”。
“又要开布艺展会了?”
听到张连舟的感叹,林凡忍不住问道。
张连舟点点头,“豫州府各个县城三年轮换一次,今年正好又轮到了安阳县城”。
林凡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送走张连舟,林凡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在县城的街道上踱步思考着对策。
听张连舟这个意思,若是没有打倒马永城的万全把握,他是一定不会跟自己合作的。
自己单独开布坊,又缺乏技术,根本行不通。
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根据当初自己的调查,安阳城内不在安阳商会里的商铺,除了风味居,如意布坊,就剩下一家药铺了。
风味居算是被自己给盘活了,可如意布坊,却已然倒闭。
只有明天去那家药铺看看。
不知不觉,林凡已经独自走出好远,到了一个无人小巷里面。
四周万籁俱静,林凡不禁后背发凉,
他立马转身往回走。
刚走两三步,就看见一个人踉踉跄跄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
这人后面,还跟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壮士,救...救我...”
这人话音刚落,便瘫倒在了林凡面前。
黑衣人紧随而至。
林凡怕虽怕,但骨子里却有一股侠义精神。
他在大学里选修的是跆拳道。
依稀还记得一点。
他摆开架势,准备和那黑衣人大干一场。
可随着黑衣人越来越近,林凡的心里也越来越慌,双腿忍不住颤抖。
待黑衣人离自己还有四五米的时候,林凡吓得难以呼吸。
他冲着黑衣人身后吼了一句,“快从后面打他!”
黑衣人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说时迟,那时快,林凡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在黑衣人转身的那一瞬间,扑在了他的脸上。
黑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昏倒在地。
林凡急忙背起那人,落荒而逃。
那人身材壮硕,一身腱子肉膈得林凡浑身酸痛。
跑了大概五六分钟,林凡实在是跑不动了。
他把这人放下,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林凡心里依旧胆战心惊,他害怕黑衣人再次追来。
他望向四周,看是不是能找个地方短暂躲避一下。
忽然,他看到了一块熟悉的牌子。
“济安堂!”
这正是那家没有入商会的药铺。
林凡想了想,这人瘫倒了,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自己若把他带回家去,一会儿还要带他出来看郎中,多此一举。
更何况,这一来一回,若是耽误了救治的时辰,自己倒是有罪过了。
不如直接把他送到济安堂去,自己刚好也可以和这里的老板聊聊他怎么没有入安阳商会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凡便又背起那人,敲响了济安堂的门。
刚敲两下,门便开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冲着门外看了看。
见到有人受伤,白胡子老头立马让他们进屋。
林凡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这老头说了一遍,老头一边听着,一边给这人看病。
“他中了毒,又受了刀伤,情况很不妙啊!”
白胡子老头说话很平淡,没有任何慌张。
林凡问道,“那还能救吗?”
白胡子老头瞪了林凡一眼,“你外地的吧?”
林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安阳县城第一神医,司马如风的名号,你没有听过?”
白胡子是真的在生气。
林凡立马点头,“听过,听过,原来你就是司马神医啊,失敬,失敬”。
司马如风神色这才恢复如常。
“救是能救,可是我这里也没有药啊!”
林凡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这药铺里,居然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