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苏荷气极,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沉着脸慢慢屈膝,准备捡起地上的礼品,唐青黛脸上得意的神色更重,扬起了她骄傲的下巴。
“娘!”唐南烛扶起了她,“今日青黛妹妹来参加我的婚宴,我甚是欣喜。可不知她送来的是何礼品,既是皇上的贡品我们不能随便拿,皇上是送给青黛妹妹的,还请妹妹捡起,我们才敢拆开。”
唐青黛未曾想到居然会说出如此托词,气得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起来,“我可早就调查清楚了,你娶的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只是一个山野村妇罢了!唐家二房一脉沦落到此了吗?”
“就不能花些价钱给你求娶一个王公之女?就算人家看不上你这体弱多病的身子,也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商贾之女吧!”
唐青黛宛如泼妇骂街,声音高亢,在宴席后屋中端坐的新娘张芷溪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顿时一痛。
唐南烛亦是知道她在乎自己的出身,立刻喝住唐青黛,“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想娶怎样的女子,用不着你来此处指点!”
“我难道说不得了?我也是唐府的小姐,虽然已出嫁我亦可以说道府上之事,你娶这样一个山野村妇就是丢了我们唐家的脸,你……”
“啪!”
唐青黛的话戛然而止,头歪到了一边,脸上火辣辣的传来痛感,她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脸颊,抬头看着唐南烛。
“你个刁民,竟敢打我?我可是二皇子的侧妃!”唐青黛指着唐南烛大吼。
“今日的唐府不欢迎你,请你带着你的礼品和你的丫鬟离开!”唐南烛一字一顿的说。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你给我等着!”唐青黛捂住脸颊转身跑开,身后的金环匆忙捡起锦盒,跟上了唐青黛。
婚宴被她这么一闹,顿时让所有人都没了心情,几杯酒下肚也都纷纷告辞了。
四王爷府。
婚宴盛大无比,就连皇上也亲自到府祝贺,喝得是上好的琼浆玉液,菜肴全是珍奇食材。
黎夜槿喝得有些微醺,但还是保持着理智,不想在洞房花烛之夜再发生上一次的事情,闹个笑话。
月如初翩翩来迟,脸上挂着笑容,朝黎夜槿举起了酒杯,“槿兄,祝你和榆儿丫头百年好合,你可要好生对她,若她受了半点委屈……”
“她不会受委屈,你也毋须记挂,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带走她。”
黎夜槿未等他说完便自行接过了他的话,月如初苦笑起来,心里想着,或许到时唐零榆真受了委屈,也不会愿跟自己离开。
月如初将杯中之酒饮尽,顺手提了一坛子酒,“槿兄知道,我一向不喜如此宴席,何况你的婚宴全是达官贵人,我更加不愿在此。向你祝贺之后便先行离去了,这一坛子酒就当送我了。”
未等黎夜槿开口应承,月如初便立即提气飞身,翻过了围墙。
不远处拿着酒杯的黎沐阳看到了这一幕,亦提起一坛酒,飞身过了围墙。
月如初的轻功之好,转瞬间便到了郊外,可黎沐阳居然跟上了他的步伐,在他落地之后也到了他的身旁。
“独自一人伤感饮酒可伤身!有话不妨与我说道说道,我陪你一起!”黎沐阳豪爽无比,提起了手中的酒坛。
月如初眼中出现意外之色,“沐阳,你的轻功居然可以跟上我?”
他对黎沐阳轻功的印象还停留在战场之上那个不知如何练习,甚至还伤了脚的模样!
从何时开始这小丫头的轻功已经变得如此之厉害,能够跟上他的步伐?
“难道你以为我一直都不曾进步?如今我的轻功可不差于你。”黎沐阳娇俏的抬起下巴,得意得紧。
月如初被她这模样逗笑了,拎住酒坛子飞身上树,坐在树干上喝起了酒。
黎沐阳坐到他的身边陪同他喝酒,两人不发一言,整整喝了半坛子的酒,黎夜槿的双颊都有些泛红,才略带酸涩的开口,“月如梭,你今日一定很心痛吧?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出嫁是何等感受?”
“呼……”月如初直接躺在了树干之上,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潇洒,何况今日的场景是早就注定了的,那两人本就是有婚约在身。
可为何今日亲眼所见还是让他觉得心中痛苦难耐?若可以选择,那一日他便不要到四王府,不曾见过唐零榆的话,是不是便不会再有今日这痛彻心扉之感?
或许这一世他都要在这情殇中反复折磨自己,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唐零榆是否还能够爱上他人,或许不能了吧!这世间女子谁会像她那般有意思!
那丫头经常口吐新奇之词,吃苦耐劳并不亚于男子,哪怕在战场之上也能够如同军事一般指点。
世间再无他这般奇女子,自己哪会爱上他人!
月如初又捧起了酒坛,咕咚咕咚灌下了几大口酒,眼中有泪光闪烁,可始终未落下泪来。
黎沐阳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也疼痛难当,他还能说出他所爱,有自己这个愿意倾听之人,可自己呢?
他眼中的泪光如此明显,男儿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今日他真的伤心了!
“你和四嫂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为何用情如此之深?”黎沐阳问出此话之时抱紧了怀中的酒坛,明知问出此话会让自己难受,却还是控制不住。
“若是爱情这种东西,自己能够控制,世间会少很多失意之人。”月如初又是灌了酒。
这一次,黎沐阳不再言,跟着他灌起了酒,此话说得好啊,自己控制不了!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在劝慰他之时,又何曾想过自己要如何自拔呢?
两个人在月下的大树下痛饮,两个失意之人经受不了酒的灌溉,喝了个伶仃大醉,直接从树上转移到了草地上。
唐零榆在洞房内等着,昏昏欲睡之时终于听到了推门之声,黎夜槿走进了门内。
她瞬间一扫劳累之感,端坐在床上,黎夜槿拿起了喜秤挑起了唐零榆的盖头,烛光的映衬之下,她比白天更加美丽动人。
房中全是大红色,床上却铺着白布,唐零榆心下知道白布的作用,想起便觉得脸红心跳,轻轻低下了头。
黎夜槿却挑起了她的下巴,轻轻唤她,“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