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渺渺心中感慨，这个王璇说话的确滴水不漏，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愣是把周淑芬与周楚沛二者之前微妙的关系掩去不提，还为财务部的错处找了借口。
周淑芬作为财务总监，又是公司董事之一，自然不会出来见她们。因此何渺渺见到的，是财务经理，宋书娴。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宋书娴的年纪看起来不必自己大多少，在她的观念里，能够在清远财务部做到经理的位置，怎么也得熬到三十五六岁吧。
再者，宋书娴的样貌，竟然与宋衍有几分相似，她的心中不免有了一个猜想……
碰巧王璇接了个电话走了出去，何渺渺便开口问道：“宋经理，这么问或许有些冒昧，请问你和宋衍的关系是？”
宋书娴的回答则显得有些冷漠：“我是他姐姐。”
竟真是如此。
可宋氏虽然比不上清远，也算是一家大型企业。
作为宋氏的千金，又为何要跑到清远来，即便会因为她的身份受到些许照顾，但也该远比不上在自家公司来的顺利吧？
但何渺渺既然看出宋书娴的漠然，便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说道：“抱歉，这个问题原本就与工作无关。以后，请多多指教。”
宋书娴淡淡地应了一声，说道：“何特助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找我。现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也不知她本性便是这样冷漠，还是因为隔了一层周淑芬的关系，何渺渺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这时，王璇亦已从外边回来了。
见到何渺渺的样子，她打趣道：“怎么？被冰山美人给冻住了不成？”何渺渺讪讪地笑了笑。八壹中文網
她又嘱咐何渺渺一些日常应该注意的问题，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倘若不是周楚沛的提醒，何渺渺真的会将这样的一位“前辈”视作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现在想来，王璇这么做，一面有她需要何渺渺的衬托以显示自己的优越的目的，一面又能够让何渺渺心中更加内疚，从而主动在周楚沛面前替她挽回一些局势。
在这个奉行“丛林法则”的企业，果然需要万事小心。
看来，周楚沛昨日的叮嘱，并非多余。
下班的路上，何渺渺突然想起了宋书娴，便问道：“为什么宋家的千金要来你们清远打工？”
“你见过她了？她可是我们清远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你可别被冻着。”周楚沛笑着说道。
尽管何渺渺明白，在周楚沛的心里，已经将王璇划作“叛徒”，但他们一起工作了两年，时不时表现出来的默契，听在她耳朵里，还是有些扎耳。
但她并未过多纠结这些细节，追问道：“所以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周楚沛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你是对宋书娴感兴趣，还是对她弟弟宋衍感兴趣？”
天，何渺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堂堂清远太子爷，是泡着醋长大的吗？她都没有计较他跟王璇之间的默契好吧。
“不说就算了。”何渺渺双手交叉于胸前，“我还不是想早点儿弄清楚你周围的那些人，帮你早点找出那个定时炸弹。”
周楚沛展颜而笑，眯起了他好看的桃花眼，要不是现在在开车，他真想摸一摸她的脑袋。
“我逗你的。”
何渺渺假装做出生气的模样，仍是不理他。
恰逢遇上一个六十秒的红灯，周楚沛的脸凑了过来，说道：“再不理我，我就……”
何渺渺下意识一躲，脑袋却撞到了车窗上，“哎哟”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痛处。
周楚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趁着何渺渺没有防备，快速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又转过头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等着还剩下三秒的红灯。
何渺渺做出嫌弃状，擦了擦被他吻过的那边脸颊。
“宋书娴的母亲，是宋子业的原配。宋子业一直想要个儿子，但宋书娴的母亲难以生育，两人结婚五年后才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后来，他在外边的女人怀了孩子，是个男孩。为了让儿子名正言顺地继承宋氏，他就索性跟原配离了婚，娶了宋衍的妈。”周楚沛无视了她的“表演”，开始解释道。
难怪，宋书娴一听到宋衍的名字，会是那样的反应。
自己的母亲被外边的女人赶出了宋家，对于那个女人所生的儿子，即使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很难有半点好感吧？
“她在清远，看起来过得倒是不错。”
“对，但这跟宋家可没有半分关系。”
这么说来，这个宋书娴，倒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上的位了。
“不过——”周楚沛突然话锋一转，“宋书娴是我姑姑一手提拔起来的，简单地说，她是我姑姑的亲信。所以，你还是多留点心眼的好。”
何渺渺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周淑芬所做的那些动作，宋书娴极有可能也参与其中。
毕竟，在清远集团之中，哪有无缘无故的信任，和不求回报的提拔？
第二周开始，便由何渺渺去收集各部门的一周总结报告。
她本就是学金融出身，又在毕业之后通过了cpa考试，在审阅过后，很快便发现了财务部门送来的报告中有一处明显的错处，以及两处从业人员不该犯错误。
何渺渺拿着文件去财务部门找出具报告的人时，那人虽嘴上表示会进行修改，但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尽管她不知道从前王璇遇到这样的情况是如何处理的，但何渺渺觉得对方这样的态度让她有些恼火。
就在这时，宋书娴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她先是问明了情况，然后对何渺渺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监管不力，让何特助来回奔走，实在是抱歉。报告改好后，我会另外叫人给你送过去的。”
宋书娴话虽如此，却只字未提她下属的失误。
何渺渺虽没有实践经验，但她也听说过，领导分为两种，一种是遇上下属出错后，直接将其推出去问责的——这样的领导，明显属于弱势的类型。
而宋书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