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英明!”
“不过卑职有个疑问,您是怎么知道魏延的?他不过是诸多营主中的一个,有什么值得您对他这般上心?”
东郭春抬手问道。“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当初你给我的情报资料,本世子都认真的看过,不只是魏延,其他的营主级的武官们,我也派人时刻监视他们,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至于收买汤辰,原本只是提前预备让他来接替魏延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鲁莽,没有准备就杀那么多的武官。”
“我收买汤辰后,在魏延决意叛逃前,我已经收到汤辰送来的秘报,所以,我提前布局,派人设伏,将魏延一网打尽。”
张睿说道。他没有隐瞒东郭春,如实相诉。“世子英明,吾不能及也。”
东郭春由衷的说道。“行了。”
“少跟我扯这些虚头晃脑的玩意儿,我不吃这一套。”
“东郭春!”
“为今之计,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必须办,这就是进入【淮安城】,擒下黄德功这个两淮节度使,所以,我希望由你负责联络,为我军入城做准备。”
张睿知道不降服黄德功,【两淮】的事情就不能结束,所以,他必须将黄德功擒下,押送回京,由朝廷来审讯。“世子,你放心。”
“此事我一定办妥。”
一边的东郭春颔首回应起来。“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张睿说道。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龙骑营的士兵走到张睿的身前,抬手说道:“将军,最新战报。”
张睿接过战报,拆开一看,脸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完后,重重的拍在桌案上。“世子,怎么了?”
东郭春问道。“你看看吧,【拜火教】的雷横亲率十五万人马,进犯徐州。”
“徐州危急。”
张睿颇为担忧的说道。“什么?他们怎么会进犯徐州,按道理说,他们应该攻打我【淮安城】,怎么会这样?徐州乃是两淮重镇,我大明重要的粮食产区,如果失去徐州,于我两淮和大明国来说都是致命的,看来叛军他们也想到这一点。”
“世子,我们必须驰援徐州。”
“徐州不能失守。”
东郭春说道。“这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不能出兵徐州,我必须要先解决黄德功。”
“攘外必先安内。”
张睿说道。“可是世子,徐州的粮食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否则,影响的不只是两淮,还有北方的战事,前线的将士们需要吃饭。”
东郭春说道。“这些我自然知道,但是我在赌,我赌徐州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一句话,不搞定黄德功,我决不前往徐州。”
“黄德功的危害比之徐州还重。”
“懂吗?”
张睿坚定的说道。他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纵然,徐州陷落,那又如何,他有信心将其收复。可是收拾黄德功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他不能给黄德功活下去的机会。也不能让他有翻身的可能。纵然不能如杀福王朱靖那样,将其斩杀,但是他也要将黄德功所有的后手全数的拔掉,让他成为孤家寡人。“世子,我,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东郭春颇为尴尬的说道。“我且问你,这些年来,两淮为朝廷提供了多少粮饷?又提供了多少的兵马?还有,他们向朝廷索要了什么?”
张睿问道。“世子,这个和徐州的战事有关吗?”
东郭春问道。“当然有关,我告诉你,这些年来,朝廷一分税赋也没有收到两淮的,反而,两淮一直高价出售他们的粮食,大发国难财。”
“不算这些,黄德功控制的两淮每年还向朝廷索要数量可观的钱粮军饷。他用朝廷的钱粮军饷养肥自己,割据一方。”
“他的危害难道不比徐州大吗?”
“一旦我们带兵驰援徐州,以黄德功的阴险狡诈,他极有可能会死灰复燃。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次我来两淮必须将这一颗毒瘤除掉。”
张睿说道。“......”一边的东郭春听到张睿的分析后,也渐渐的理解张睿的忧虑,虽然他不懂得政治,没有什么大局观,但也知道如今大明国最大的问题,不是别的,正是这些地方的割据势力。他们的危害不比东林党以及那些地主小。什么总兵啊,巡抚,节度使,大将军之类的,他们坐镇一方,不尊君上的诏令,阴奉阳违,损公肥己,培植势力。高杰父子坐镇在泰安,数年的功夫,已经借助朝廷的财力,打造出十数万的高家军。如果不是英国公张世泽,怕是如今的大明国已经亡了。朝廷这些年穷的原因,不也是因为收不上赋税吗?而没有赋税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些地方割据势力祸害百姓们造成的。“两淮的地形大多是平原,地势平坦开阔,土壤肥沃,温度适中,雨水充盈,是产粮、种粮的好地方。”
“一旦掌握在我们朝廷的手上,日后不缺少粮食。有粮食老百姓们就不会反,我们朝廷也有兵马平乱。”
“至于【拜火教】叛军,他们根本成不了气候。”
“待我腾出手来,再收拾他们。”
张睿的谋划不可谓不深远。“可是,纵然世子您的说法有道理,但是我怕朝廷和君上那里会不理解啊,我怕他们会横加阻拦的。”
东郭春说道。“看来你已经将我们初步控制两淮大营的事情上报了,对吧?”
张睿问道。“是的。”
东郭春尴尬的说道。他也没有办法。身为锦衣卫的千户,他必须听君上的话,崇祯嘱咐过他,让他随时将两淮的进展向他汇报。“世子,你别生气,我也没办法啊,君命难违啊,何况,我也不知道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解释起来。“我的千户大人,你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能和我商量一下吗?”
张睿无奈的说道。一旦崇祯知晓他们已经控制了【两淮大营】,一定会下诏,令他分兵一部分火速北上驰援河南的刘福通,一部分负责平定两淮【拜火教】的叛乱。这是他最为难的地方。(君命难违)当初孙传庭督师也是因为练兵未成,被崇祯连下诏令,仓促出兵,最后中了叛军李自成的诡计而兵败身亡。这是血淋淋的教训呐。他不能不考量。一场战争的成败,往往不是前线战场所决定的,战场背后的博弈,也是很重要的。崇祯一朝就已经发生不少类似的案例,比如说,蓟辽总督袁崇焕抗击大金有功,但最后还是因为大金国的反奸计而被崇祯给搞死了。孙传庭亦是如此。“世子,我一定引以为诫,不会有下次。”
一边的东郭春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