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凉有些意外的抬头,出乎预料的是岳季谣正站在门口对她微笑。
“谣谣。”时微凉喜出望外的走出来。
“凉凉,幸好你平安无事。”岳季谣吸了吸鼻子,搂住了她的肩膀。
“谣谣。”时微凉也回抱着她,“我回来的时候找过你,可是你已经去了外地。”
“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岳季谣抹了把脸,笑的依然没心没肺。
“好,你等我一下。”时微凉收拾了下桌上的文件,和岳季谣一起出了门。
他们都是怀旧的人,便把吃饭的地方选在了曾经最喜欢去的庆福斋,可是庆福斋的厨师已经换了几茬,就算依然用着相同的食材,却早不是当年的味道。
岳季谣往外吐了口鱼骨头,“这个臭桂鱼,除了臭就是咸,完全吃不出一点鱼的鲜味。还有这道排骨汤,明明可以更清淡一点,却偏偏弄的这么油。”
“你行了。”时微凉夹了块煎的金黄的毛豆腐塞进她的嘴里。
岳季谣吧唧了两下嘴,“应该叫油煎臭豆腐。”她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呀!”时微凉摇了摇头,舀了口汤送进口中,“看你这么开心,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吧?”
岳季谣的脸色暗了下去,她给自己倒了杯白酒要往嘴里送。
“哎。”时微凉拽着她的手腕,“你什么时候开始喝白酒了?”
“难过的时候就开始喝。”岳季谣挣开时微凉的手,将酒饮入了腹中,灼热的感觉在喉咙里散开,岳季谣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凉凉,你和薛慕枫的事情,我后来都知道了。”岳季谣顿了一下,“要是我,我也不放过他。”
时微凉吸了吸鼻子,给自己也倒了杯白酒。
“可你也傻,不应该为了这么件事,去伤害自己。”岳季谣看着时微凉手腕上的伤,“还割腕,还跳河,你怎么不去吃shi?”
“噗……”时微凉直接笑了起来。
“还笑。”岳季谣白她一眼,冲她举起了酒杯,“来,咱们走一个。”
时微凉和她碰了下杯,“行了,我的事说完了,这次该说说你了。”
岳季谣仰脖将酒喝掉,“我有什么好说的?”
时微凉从桌上拉住了她的胳膊,“这几年你去了哪里?还有孩子,孩子还好吗?”
时微凉不说还好,一说岳季谣的眼中滚了下泪。
“到底怎么了?”时微凉是过来人,也明白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会是怎样的艰难。
岳季谣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孩子生病,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京都。”
“孩子怎么了?”同为母亲,时微凉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孩子经常性的发烧,医生怀疑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让我们来金都检查检查。”岳季谣这话说的心虚,因为她和孩子会来金都,完全是因为在衢县偶遇曲灏时,孩子正在发烧。
时微凉吐了口气,“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到时我介绍个医生给你。”
“嗯。”岳季谣点了下头。
“孩子现在在哪?是上学去了吗?”适才喝的酒太辣,时微凉夹了口菜吃。
“……”岳季谣有些晃神,根本没听时微凉的话。
时微凉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岳季谣站起来眼神闪烁,“我想先去个厕所。”
时微凉没有管她,岳季谣便踩着虚浮的步子向楼道里走,只是她也不过才走了两步,便又急急忙忙的退回到座位上来。
“怎么了?”时微凉好奇的往不远处一看,就看到曲灏正全副武装的从楼道走过。
“微凉,要不然我们走吧!”岳季谣有些慌乱。
“好。”时微凉站起来,向服务员招了招手,“买单。”
服务员踏踏的跑过来,“您这桌的餐费,已经有人付过了。”
时微凉看向了岳季谣,岳季谣摇头道:“我没买。”
“那……”时微凉还没说完,曲灏已经走过来站在他们两个身边,“别猜了,是我买的。”
岳季谣不经意的握住了手指,曲灏低下头问的严肃而又认真,“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好好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岳季谣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要离开。
曲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
岳季谣有些着急,“我们真在这里闹起来,不好看的是你。”
“你以为你又能好多少,我的粉丝会把你人肉出来,让你从此以后都不得安宁。”
“你……”岳季谣气结。
“好了,先和我走。”曲灏拽着岳季谣,又回头看了眼时微凉,“微凉,你也来。”
他们在前面走,时微凉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三年多不见,岳季谣和曲灏的关系似乎比以前还要微妙。
时微凉跟着他们两人进了三楼的包厢,这包厢很大有十多个人用餐的大圆桌,也有三五成群的独立棋牌室,还有一个可以看电视的小型客厅。
岳季谣被曲灏拽进了棋牌室,时微凉则走进客厅里,打算看一看电视。
客厅里的窗户拉着厚重的窗帘,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
时微凉没有开灯,只是从电视柜上拿了遥控器,便往沙发上坐。谁知这一坐,时微凉只觉得自己似乎坐到了谁的身上。
“啊!”时微凉吓得一声尖叫,正想起来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你谁啊?”时微凉不容分的便将遥控器往他脸上呼。
“我。”对方不但没躲,还将她往紧抱了抱。
“微凉。”岳季谣听到她的喊声从棋牌室冲出来打开了灯。
明晃晃的灯光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薛慕枫正将时微凉抱的紧紧的。
“你还有脸抱着微凉。”想到薛慕枫对时微凉的伤害,岳季谣大大咧咧的又要往前冲。
“你行了,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还去管别人。”曲灏拽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拖进了棋牌室。
“我告诉你曲灏,我就算不管别人,也不想管你。”随着“砰”的一下关门声,岳季谣的声音再次消失。
时微凉垂眸看着薛慕枫,半响的沉默后,她挣开了薛慕枫的手。
“微凉。”薛慕枫喊着她的名字。
时微凉转过身,快速的向包厢外走。
“微凉。”薛慕枫追过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时微凉咬了下唇,“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可说的话,如果一定要说,我希望是在商场上。”
是的!她要打败薛慕枫,挤掉他的电影不过才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时微凉拉开包厢的大门,本想离开,好巧不巧的是何玫正跟着几个太太往里面走。
因为薛慕枫在,时微凉不想再和她针锋相对,她转个身,打算等他们走了自己再动。却不想何玫的眼睛亮的很,她大老远的便看到了时微凉。
“哎呦,想不到和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缘。”看到时微凉身后的薛慕枫,何玫的声音戛然而止。
“呵……”她冷笑了一声,“小枫,好像我们更有缘哦!”
薛慕枫没搭她的话,而是拽住时微凉的手想要把她扯回来。
“哎呦,自己的老婆就要看好,不要为了歪心思,连老婆都赔上去。”何玫的语气一阵阴一阵阳。
薛慕枫将大门关上,何玫仍然不甘心的在外面喊,“既然你们是京都城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们家慕青。”
何玫的眼珠转了转,“哎呦,金都城的痴情总裁总算是和妻子团团圆圆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和何玫在一起的几个太太开始帮腔。八壹中文網
何玫挑了挑唇角,“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啊?那你们又知不知道三年前那场和新娘子照片举行的婚礼?”
时微凉越听越不对劲,这个中年女人要针对的明显不只是自己,她侧眸向薛慕枫看去,“她到底什么人?”
薛慕枫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她是许慕青的妈妈何玫。”
“……”时微凉张了张嘴,那个温文尔雅的许慕青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伶牙俐齿的妈妈?
不,不对。时微凉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是许慕青的女朋友,她不应该让何玫看到自己和薛慕枫在同一个房间里。
时微凉一边想,一边打开了包厢的门。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来,有记者正对着她和薛慕枫拍照。
许久没有被人打扰过私生活,时微凉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天呐!你真的是时微凉啊!”记者将话筒伸到时微凉身边,“你是被薛总的真情感动,特意回来和他重续前缘吗?”
“我……”时微凉刚想说话,薛慕枫忽然挡在了她的身前,“我妻子的情绪还不太好,还不能接受大家的采访。”
“那这几年她是一直在生病吗?”记者们不甘心放过这样一个超级大料。
“这个暂时不便相告。”薛慕枫双手护住时微凉,想要将她重新带回包厢。
时微凉往前走了一步,脊背上隐隐的一凉,似乎是谁正在目不转睛的看她。
时微凉深吸了口气,转身对上那些镜头。
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正想说什么时,就看到一脸暗沉的许慕青正站在那些记者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