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急忙站起身来,全然忘了李师师还在靠着自己的背。
李师师一个重心不稳仰躺在了站着的宋安两腿之间。
二人四目相视,宋安尴尬一笑,赶忙扶起李师师。
“我不是故意的。”
李师师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她没说话,用手扶了扶自己头上歪了的玉簪。
推窗望去,烟月巷上灯火通明,只见在“木风林晚”门前围了一群人,最中间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史进、花逢春和高俅之子高衙内!
高衙内身后还站着七八个粗壮的打手。
看众人撸胳膊挽袖子的架势,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宋安跳窗而出来到“木风林晚”门前挤进人群。
他虽然早就想办了高衙内这厮,但当下还是先问问花逢春和史进是什么情况。
“安子,我和小史叔刚才看上了这里一个小娘子,我俩刚扶着小娘子进闺房,这泼皮就闯了进来,还说我们抢了他的人!”见宋安过来,花逢春理直气壮地说。
花逢春并未见过高衙内,不认得他。
高衙内却认得宋安,一看是他,吓得撒腿就要跑,却被宋安伸手一把揪住脖领子推到史进怀里。
史进随手接住高衙内,将一把匕首横在他脖颈上。
本来要动手的打手们见状赶忙收了手。
“宋安你不许放肆啊,这可是天子脚下!”高衙内战战兢兢的说。
“我家小安哥连天子都不当盘菜,更何况天子脚下!”花逢春不可一世道。
宋安没理高衙内,他有些无语的小声对花逢春道:“你跟小史叔不是已经翻云覆雨过了吗?怎么还带加班的?”
“一次哪够,不尽兴!我可听木风林晚的王妈妈说,你一口气叫了三个姑娘。”
“……逢春,你老爹花荣也跟你似的这么风流这么浪吗?”
“我爹多浪多风流我不知道,但我听小史叔说,你老爹宋江跟也跟你似的这么风流这么浪。”
“……”
宋安做梦也想不到,看起来堂堂正正还透着几分腐儒的老爹宋江竟是这般yd!
不过话说回来,男儿本“shai”嘛!
宋安一句废话也不想跟高衙内这厮多说,他要结果了这厮给林教头的娘子报仇。
可等他拔出狗腿刀逼近高衙内时,却觉得就这么一刀结果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
不如让他生不如死!
狗腿刀在这厮裆下凌厉一挥,接着便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高衙内痛苦的捂着满是鲜血的裤裆躺在地上扭曲成一团打着滚。
那几个打手早就听说了宋安的手段,哪里还敢动手?
纷纷退后好几步做好了逃之夭夭的准备。
宋安看也不看他们,转身便向风华坊走去。
史进和花逢春赶忙跟在后面。
打手们见状七手八脚忙把嗷嗷直嚎的高衙内抬走了,烟月巷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一串血迹。
这一幕,李师师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
“这小姐姐长得好生漂亮!”
刚迈进李师师的房间,花逢春和史进见到李师师第一眼,俩人便跟着了迷似的了。
史进虽然只比宋安俩大四岁,但好歹是叔叔辈的,还能矜持一些,花逢春这小浪蹄子嘴里念叨着上前就要去摸人家李师师的脸。
幸好宋安一把扯住了他的手。
“干嘛啊你!”
花逢春却看也不看宋安,眼睛依然盯着李师师,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小姐姐,请问你卖吗?”
“卖你二大爷!人家师师姑娘只卖艺!”宋安推了一把花逢春的脸。
李师师全然对花逢春和史进视而不见,只是波澜不惊的坐在茶桌前沏茶,将沏好的茶依次捧给坐在桌前的宋安三个。
“高衙内这个泼皮多年来横行汴京,单是被他糟践的良家女便不计其数,宋君今日之举,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本来,宋安还想和李师师再聊会儿,可一看花逢春这小浪蹄子看李师师的眼神就如同是饿了三天的狗看见热屎一样恨不得将人家吃了,宋安便只得告辞而去,不然这也太大煞风景了。
“师师姑娘,待得胜回京我再来看你!”
“我也来!”花逢春赶忙附和道。
“还有我!我叫史进!”
……
现在正是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半左右,大半夜的去找赵构肯定不合适。
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史进和花逢春爷俩又把宋安拖进了“木风林晚”。
这回木风林晚的王妈妈更热乎了,赶忙把店里所有的姑娘都叫了出来,并表示:“三位小官人请随便,不收钱!”
宋安三进三出近两个时辰,这会儿只想睡觉,便兀自上楼找了间屋。
关上房门那一刻,他看见七八个姑娘簇拥着史进和花逢春进了间大房子。
……
儿子没了命根子,直到天亮还躺在医馆里没有醒来,高俅很是气愤。
他想派人去灭了宋安,可他看看自己没了的右臂,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是大年初一那天被梁山泊的飞伞营给炸的,万一杀了宋安,飞伞营再来炸怎么办?
他又想去找主子徽宗皇帝告状,可他看了看自己没了的右臂,便又放弃了这个想法,皇帝陛下也怕炸!
他气不过,便来蔡京府上找蔡京。
在大年初一梁山泊飞伞营的“轰炸”中,正在美梦中的蔡京被断落的横梁砸断了双腿,而今已基本告别的自行车,只能坐在轮椅上。
高俅愤恨地和他说了儿子昨晚被搞成太监一事。
“老朽听说了。”蔡京捋捋胡须面无表情悠悠地说。
“太师,我咽不下这口气呀!”
“你要咽不下这口气,那你可就真要咽气了。”
“……”
“道君皇帝陛下都对姓宋的那小狗崽子无可奈何,你我两个废人又有什么办法?”
“太师,以往陛下与你我说话,言必称蔡爱卿高爱卿,现在倒好,都是直呼咱们蔡京高俅了,我怎么感觉陛下他老人家不宠爱咱们了?”
“你不用感觉,咱们的确是失宠了。”
“为何失宠?难不成这傻皇帝脑瓜子好使了?”
“他本来就不笨!往日宠着你我是因为你我同童枢密和杨太尉四人抱团取暖,皇帝老儿忌惮我们四人倾尽天下的权势,所以不得不做出很宠爱我们的样子。而今童杨二人已去,他二人在朝中的势力树倒胡孙散,你我二人手下最器重的五路节度使也在上次梁山泊之役中被梁山贼寇炸死,而今你我几乎成了半死不死的光杆将帅,皇帝老儿再也无所忌惮,还宠爱……他没把咱俩送给梁山贼寇生吞活剥就已然是大慈大悲了!”
“太师,难道咱就这么忍气吞声?”
“认命吧……花无百日红,不服输不行,老伙计,属于咱们的时代过去了,夹着尾巴做人吧!”
……
延福宫御花园,赵佶正和小张天师在花丛漫步。小张天师虽然年仅十六岁,可赵佶钟爱黄老之学,还自封为“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因此他对世受皇封的天师老张家一门格外青睐。
“官家,贫道看你这今日气色不是甚好。”小张天师打量着有些黑眼圈的赵佶道。
“不瞒天师,吾昨晚做了一宿的噩梦。”
“梦到什么了?”
赵佶手舞足蹈面目凄惨的望着天空:“震天雷,吾梦到铺天盖地的震天雷铺天盖地的落在吾的寝宫,把吾给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官家多虑了,贫道已用奇门六爻为官家推演,一年之内,那个叫宋安的小厮会为大宋立下赫赫战功,并不威胁官家的江山社稷。”
“那一年以后呢?”
小张天师莞尔一笑:“难道官家忘了,贫道卜卦至多只能卜准一年中事,超过一年便不准了。”
“万一一年后这小厮弄几颗震天雷把吾给炸了,吾……吾不想死啊天师!”
“若当真如此,那便是天命,官家乃天子,更当听天由命。”
“吾对这小厮真是又爱又恨又怕。”
“老赵,你那么纠结累不累啊!”宋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佶赶忙回头四顾,只见宋安从假山后笑吟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史进和花逢春。
延福宫虽有诸多御林侍卫,可他们无人不晓这个连皇帝陛下都拿他没辙的小厮,宋安进宫门的时候,他们拦都不敢拦。
赵佶一愣,旋即一副笑言,笑得很假:“原来是小宋爱卿!多日不见,朕好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