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的浑身都在抽搐,虽然曾经也生过要把自己交给他的念头,但那个时候我是认定了我跟江嬴回不去。
而现在,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一刻不渴望回到江嬴的身边。
所以,在没能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我还是自私地希望能守住这具身子。
可是,江奕的话,顿时让我生出无穷无尽痛惜。
他又有什么错,他不过是爱上不不该爱的我,不过是赌上了自己的命要把我留在身边而已。
江奕埋在我脖子里不停地亲吻我的肌肤,嘴里不停地说,“就一次,你给我一次,哪怕是我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这话太严重了,我根本承受不起。
我想拥抱他给他温暖,可是手被他绑着举在头顶动弹不得,只好柔声诱哄他,“江奕,今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跟你保证,你若是不想让我见他,以后我不见便是,以后我的生活里只有你,好不好,你信我,我们好好的过日子,你把身体养好,然后,我们……”
“然后什么?”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吗?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所以你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吗?”
说到这里,他像是迷路找不到归家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可以带他归家的人。
那眼底燃起的光和渴望让我又心疼又害怕。
心疼他的痴傻执着,害怕这份执着会扭曲他对我的爱意,而变成疯狂的掠夺。
可是我的迟疑沉默让他彻底乱了分寸,他眼底的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慌乱。
几秒钟的时间,他再次变换了面孔,成了一只失控的狮子,张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那处是不是被江嬴留下了痕迹,所以他在脑补刚才我和江嬴翻云覆雨的画面。
我以为我的沉默退让会换回他对我的疼惜,可是却没料到我沉默的抗拒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他伸手就要撕开我的睡衣。
我这才意识到他要来真的狠的,手用不上力,只能用脚踢他,可是他真的像发了疯一般,根本不给我任何抗拒的机会。
我嘶哑着声音像求饶,让他冷静下来,可是他根本就听不到,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没办法,我只好朝小阿姨的房间大喊。
很快小阿姨穿着衣服从里面出来,可是当看见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使江奕时,脚下的步子立马就顿住了。
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坍塌。
也对,她是容安靖安排的人,他们巴不得我和江奕真发生什么,可是,我要怎么办?
我颤抖着身子,眼泪肆意横躺。
在他快要冲破最后阻碍的时候,我声音沙哑颤抖地对他说,“江奕,如果这样能还清我欠你的债,我不会再抗拒。”
生死轮回,因果报应,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总要尝还的。
我的话音刚落下,我上方的人突然就定住了,世界也安静了,他猩红的眸子里带着晶莹,“你对我就只有愧疚?你对我所有的感情只是因为你欠我的债?”
我抿唇看着他,我知道不能对他太残忍,可是今晚他的举动已经吓到我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江奕暴戾发狂起来跟江嬴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我最终还是对他说了最残忍的话,“如果你没有为云清捐那个肾,我们便不会结婚。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身体糟糕成那样,我会跟你离婚!”
江奕猛地从我身上起来,酿跄地后退了半步,然后一件一件地把我脱掉的衣服捡起来搭在了我的身上,手甚至连碰到不敢再碰到我。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道歉一边后退,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停下来,“小初,我今晚喝酒了,喝醉了,你忘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好吗?我现在出去,重新进来,我们再来一次,就当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地狱,我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关在里面,哪怕有人向我们伸手,我门都不愿意伸出手被救。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走向他,紧紧地抱住他,“江奕,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命,你知道吗?我们谁的都不能怪,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心中有阳光,日子就一定会好过起来。”
他低头看着我,看到的却不是我,而是我身后无边无尽的空虚。
我何尝不懂他心里的悲苦,他用尽生命想要守护的到人得到的感情,到最后却拜给了这世间变数最不能确定的风月。
都说风月断人肠,我们几个何尝不是。
明知会万劫不复,可偏偏固执地要去追寻。
我和他在彼此的相拥中沉默了许久才回到房间休息。
我以为日子被我们过成这样已经够糟糕的了,却没想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第二天我刚醒就听见隔壁书房传来江奕的厉吼声,他好像在和谁争论着什么。
我轻声走过去,书房的门半开着。有晨光打在他的的脸上,他线条柔和的俊脸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
书房里并没有别人,他紧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妈,您收手吧,这样下去您什么也得不到,您也知道我时间不多了,以后也不能为您养老送终,就算您不为我着想也该为自己着想!”
我心口一沉,下意识后退,但没留意到从楼下端着咖啡上来的小阿姨,直接撞了上去,托盘里的咖啡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里面讲电话的人大概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挂了电话仓皇地走出来,看见是我,面容一僵,“小初,你……”
我知道他肯定想到了我偷听了他讲电话,但是我并没听明白多少,只是大概猜测到容安靖又有了什么动作。
现下否认已经来不及,我只能大方承认,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我回身对小阿姨说了声让她收拾下,便走到江奕身边推着他进了书房。
“江奕,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要那样做?”
江奕蹙眉看着我,面色尴尬,“妈她也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了那种事情,我已经在劝她了,让她尽快把那些股份赎回来,只要她把违约金补偿过去,对方就不会找他麻烦,江氏也不会有重大的危机。”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容安靖暗箱操作变卖了爷爷留给我的那些股份,只是买家并不知道那些股份一旦存在买卖交易便会变成现金额自动划到福利院账户。
也就是说对方买到的只是一个数字,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而容安靖等于诈骗犯罪。
对于江氏,将有30%的股份流落,这将成为江氏一场空前的灾难。
“那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并不在乎钱财,可是江氏受到危机波及的将是整个江家的命脉。
我爱的男人,还有我的孩子都有可能因为这场风波受到影响。
江奕无力地垂下上眼皮,“昨晚我离开就是去替母亲处理这件事情,可是买家似乎有意针对江氏或者是有意针对妈,无论我们出多少违约金对方都不肯把股份卖回来。”
我脑袋轰隆一声响起一剂惊雷,眼前瞬间苍白,从上次莫名被老堂主留下,我就意识到我们几个人身处在一张复杂的巨网中。
可是我没想到,连一向机警的容安靖都会陷入其中动弹不得。
我甚至不敢想象我们背后的敌人到底是谁,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目的。
“那……要不要找江——”
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江奕打断,“我可以处理好!”
江嬴的名字似乎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忌,也似乎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明明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却因为我成了至死方休的仇敌。
“可是眼下……姑且不说江氏会不会受影响,就拿母亲来说,一旦对方发现端倪反咬过来,她是要受牢狱之灾的。”
我可以怨恨她,可是我知道那是江奕的母亲。倘若真有那一天,他该怎样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入狱的场面。
然而墨菲定律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当天下午,几个警察带着律师函出现在江宅,以容安靖涉嫌经济诈骗和多项经济犯罪为名,把容安靖带走了。
我和江奕收到消息赶过去,容安靖已经被关进了控制室,而且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得到的答复都是不得探视。
江奕的脸一下子就惨白了,他最近病情加重,身体本来就不好,听到这样的噩耗更是难以承受。
江建辰坐在派出所的接待厅,整个人跟个木偶一样。
我知道他性子平静,所有的男人气魄都被容安靖压制住了,在江家基本没什么说话的权利,可是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妻子被抓的消息,表现的仍如此平静不免让人心寒。
我和江奕基本上自动忽略了他的存在。
江奕的人仍在四处打电话托关系找人,看能不能见到容安靖一面。
可是得到的消息都是,这个案子被人压了下来,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淌这浑水。
江奕身子僵硬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我怕他病情加重,忙抱住他,安抚他的情绪。
可就在这时,派出所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我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台商大厦给我留下一堆疑惑的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