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意识的恐惧从心底慢慢升了起来,正准备转身往门口走。
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大力拥住。
是江嬴。
刚准备开口说话,唇就被封住。
我想挣扎,像抗拒,但身体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直到准备更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我的脑袋里突然浮现今早江奕离开时对我温柔一笑的脸。
心尖猛地被刺痛,瞬间身体像解了穴道一样来了力气。
猛地用力抵住江嬴的胸膛,厉声吼道,“江嬴!你放开我!我现在是江奕的妻子,我们不能这样!”
江嬴听到江奕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后粗鲁地将我推到身后的沙发上。
然后,久违了两年多的疼痛,将我整个人的灵魂都飞了出去。
毁了。
我这辈子都要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江嬴一直要我,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哭着求他,“江嬴,求你放过我好吗?我现在跟江奕已经结婚了,我们有孩子了,一家三口很幸福,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他们两个健康平安,只要这辈子安稳度过,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我哭喊着,低吼着,嘶哑着。
可是他像没听见一样,发了狠的折腾我。
直到天边微微泛白,他才抱着我进了我们之前睡的房间。
我累极了,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但我能感觉到他将我抱回我们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然后紧紧地抱着我,好像以此来感受的我存在。
后来,我实在太累了,撑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腰上搭了一条手臂,猛然清醒。
抬眼,江嬴如苍鹰般的黑眸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令我发憷。
但我一想到昨晚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恨的咬牙切齿。
我将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狠狠地甩开,准备翻身下床,但还没转身身体就被人压住。
江嬴覆在我的正上方,眯着危险的眸子看着我,“才过了几个小时,就翻脸不认人?”
我心里憋着一团气,他还偏偏往前口上撞,“江嬴,你让宋阿姨把我骗过来,羞辱我,欺负我,你一样一样地在我的身上做到了,你还不满意吗?你到底还想怎样?”
“羞辱你?”他闷笑了一声,“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的手指在我的唇上和脸颊上流连,“我以为你和江奕在一起这么久……你们早该……没想到他竟然守着你却舍不得碰你。”
这话将我和江奕之间最私密的事情摊到明面上,我羞愤恼怒的脸孔顷刻间变得惨白,眼睛从澄澈变得浑浊,最后血红。
“江嬴,我和江奕是夫妻,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不用操心?你确定?”他嘴角上挑,玩味地看着我,“你昨晚彻夜未归,你觉得我的好弟弟想不到你去了哪里?你觉得他会认为我们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一整个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瞪大眼睛,身体骤然紧绷。
才想起来,昨晚匆匆离开,江奕回去发现我不在,一定会发了狂的找我。
我不敢想象他看到我满身的痕迹,内心该是如何的支离破碎。
这两年多,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但我心里因为生孩子和江嬴的关系,对那种事情抗拒,所以他一直没勉强我。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温香软玉在怀却要极力克制自己。
他为了我一再忍让。而我,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那么以后,他还会像往常一样疼惜我呵护我吗?
我好不容易牺牲了那么多换来的平静安稳还会存在吗?
我伸出手抓住江嬴的胸膛,“你为什么要骗我过来?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毁了我的前半生,难道还要练我的后半生也毁了吗?”
江嬴注视着我因为愤怒而扭曲通红的脸孔,“如果我不骗你,你会来见我吗?你不会,你会为了守住你自己那点小幸福躲的远远的,甚至你还会回到美国,可是云初,你知道吗?”
他看着我,喉头滚动了一下,语气坚定隐忍,“从你闯入我视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我握紧拳头捶打他的肩膀和胸口,眼泪像决堤的水滚落下来,“江嬴,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好吗?我和江奕在一起过了,我们有孩子,你不嫌弃吗?我早就已经脏了,难道你不介意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想起江奕曾经也和我做过那种事情吗?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下一秒,他握住我的手,“云初,不管你跟谁在一起过,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你躲不掉,也逃不了!”
我不停地说我不是,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是他依然停滞在我的上方一动不动。
最后在我声嘶力竭的时候,他将我拥进怀里,一遍一遍地亲吻我的额头,“两年前我就说过,给我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现在一切都处理好了,你该回来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不然,你不会给你们的女儿取名叫‘果果’,不是吗?”
我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却见他薄唇微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果”同“国”的音,当时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确实存了这个小心思。
我只是想通过这种别人看不到的方式思念我爱的人,纪念我失去的爱情。
没想到聪明如江嬴,一下子看穿了我。
但我不想承认,“你多想了,我只是刚好怀她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碧根果,所以江奕才给她取的这个名字。”
我的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砸门声。
我知道,是江奕来了。
我猜,他一定是被江嬴的人绊住了,否则他不会到这个时候才找到这里。
仓皇地推开他,从他的怀了抽身。
习惯性地走向衣柜。
拉开,诧异,里面所有的衣物都还是我两年前在时的样子。
而且保持着当年一样的亮度,想来应该是有人定期打理。
心口蓦地又沉了一分。
原来,江嬴他一直为我留着属于我的一切。
可是,我已经无福消受了。
楼下的砸门声愈演愈烈,我随意找了一件套头的薄款毛衣穿上,尽量遮住脖子上青紫交替的痕迹。
“欲盖弥彰。”江嬴气定神闲地半靠在床头吞云吐雾,“你觉得他会相信,我们在一起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暗暗地吸了口气,不理会身后他狂野肆意在我身上掠夺的目光。
身体酸痛的厉害,连腿都是发软的,我扶着栏杆一步步下楼。
越靠近大门,我的心跳加剧的越厉害。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受伤的眼神,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找了我一夜发狂嘶吼的样子。
一定双目猩红,一定面色憔悴,一定浑身都带着戾气。
而现实如我所料。
打开门的瞬间,他攥成拳头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保持着砸门的姿势。
看见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回神后,长臂一伸将我拉进了怀里。
他带着胡茬的下巴埋进我的脖颈,隔着衣料轻轻地吻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我实在不知道在这样的气氛场景下可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他抱着。
他粗喘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灼烧的不止是我的皮肤,还有我的心窝。
就这样,他一直抱着我,久到我都快麻木了的时候,他突然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上车后,他命令ben开车,依然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没有说话,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胸腔里难以自持的怒意。
那是对江嬴强抢掠夺的怒意,还有对我背叛他没有为他坚守的怒意。
而这所有的怒意,他都压在自己的胸腔里,并未在我的面前表现出分毫。
回到海边别墅,他直接将我抱下车。
张阿姨抱着果果看见我进门,神色慌张地说,“太太,您可算回来了,小小姐,昨晚找了您一宿,嗓子都哭哑了……”
我心疼地看了她怀里的果果一眼,乌黑的大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她看见我,立马从阿姨怀里挣扎着朝我伸手,“妈咪……”
出声,我才听见,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根本就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我想要从江奕的怀里跳下来去抱她,但是江奕死死地将我抱着,冷眼看了看张阿姨,“把小姐带回房里。”
江奕的脸色难看到极致,张阿姨也不敢多言,讪讪地抱着果果去了儿童房。
进了卧室,他将我放到床上。
我以为他会像江嬴那样欺负我,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脱下了衣裤,钻进被子里跟我一起躺在床上。
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因为愤怒膨胀的胸肌紧紧地顶着我的瘦弱的肩膀,“小初,我累了,陪我睡会好吗?”
我一愣,心口酸涩的厉害,险些掉下眼泪。
他说他累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句话里包含的意义,并非他昨晚找了一夜没有休息身体上的疲累,而是这么多年,他陪着我,守着我,却未从我身上得到任何回应的失落、挫败。
这种求而不得的坚忍,在江嬴出现的时候瞬间被击碎。
他会觉得自己所坚持,所坚守的一切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笑话,毫无意义。
身后的人呼吸越来越来越浅。
他像是真的如他所言一般,是真的累了,所以睡着了。
我屏气,感受这他一轻一重的呼吸,慢慢地昨晚的疲倦卷土重来,我竟然也睡着了。
我在江奕的怀中醒来的以后,外面漆黑一片,房间里也只开了暖色的夜光灯。
身体的疼痛已经没有早上从江嬴的床上起来时那么明显了。
江奕滚烫的呼吸从身后传来,喷在在脖子上。
我转过头看他,他竟然也睁着眼睛,一脸的平静柔和,不知道凝视了我多久。
“你醒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是刚睡醒的沙哑,而是声嘶力竭后的嘶哑。
想必昨晚,他一定为了找我吃了很多苦头吧。
“昨晚……”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昨晚的事情,因为深知,发生了的事情纵使我巧舌如簧,也无法颠倒黑白。
他抬手将我紧皱的眉头抚平,轻声说道,“我知道,那并非你所愿……”
“对不起……我……”除了这三个字此刻完全不知道可以跟他说些什么。
如果他选择原谅我,那么这件事情只能他自己往肚里咽,自己慢慢消化疗伤。
“小初,”他抱紧我,将唇凑到我的耳旁,亲吻我的耳廓,“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