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与半夏不一会儿便回到了荣亲王府。
此行去用了有些时候,待回到荣亲王府,半夏与青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沾了些许琊峫花的汁液。因其汁液是为暗红色,沾在衣摆上,有些许像是血迹,又有点像寒冬里盛开的梅花。只是不管是何,皆是触目惊心。
青竹与半夏在那般漆黑的环境下皆是不知晓,现下自己身上竟是这般模样,待回到府中有所光亮的地方,才惊觉原自己竟是像浴血归来一般。
二人这般的模样,委实是有些骇人,连带着秦悦也有些被吓到。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是这般模样?”
青竹与半夏听到秦悦的这句话,皆是看了看自己,不看还不知晓,一看吓一跳,原来自己身上皆是琊峫花的汁液,一处又一处,好似身受重伤一般,比之先时青竹救虞心时还要再严重,还要再骇人。
二人看完自己的模样后,一抬头,便撞击了秦悦那双担忧的眼眸。二人异口同声道,“小姐,我等无事,只是染上了琊峫的汁液。”
秦悦还要说什么,却被萧煜抢先一句。“你们先去换身衣裳罢!”
萧煜说罢,青竹与半夏二人皆是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衣裳。
秦悦低眸深思着,按理来说,青竹与半夏不应当是这般模样,即便是琊峫的汁液,但是未免也太多了,看着她们二人身上汁液的痕迹,好似有人专门将其泼洒在她们二人身上似的。可到底是谁能这般做呢?又为何要这般做呢?
再者,她们此行去的委实是有些长了,若只是简单的去验真一下真假,这么久的时间也委实是不大正常。她们二人因是遇上了什么,与其搏斗,才至这般时间。可是她们二人遇上了什么呢?
又为何是这般模样呢?若她们身上的如血一般的痕迹不是为琊峫的汁液,那便是她们二人的血液。可又有谁能将她们二人伤成这般模样?又是为何要将伤她们?
半夏的武功不低,且还有青竹在,她们按理不会被伤成这般模样,且看着她们的面色,若是真流了这么多血,也不会是适才的面色。
可若真是琊峫花的汁液,又是如何也说不通。到底是遇上了什么?她们二人此行到底是遇上了什么?秦悦思寻着,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出一个结果来。莫不是有谁加入到这次博弈中来,可又是谁呢?又是什么再等着他们呢?
秦悦脑袋飞速的转动着,可怎么也想不过一个结果来,许是要等青竹和半夏回来才能知晓,才能明白一切。
忽而,秦悦看到地上有一个东西。
秦悦站起身来,便向着那东西走去。萧煜看到自己媳妇的举动,也跟着她。待走近后,便发现,地上的那东西,是一株琊峫花。
荣亲王府里又怎么会有琊峫花?
秦悦看着那株琊峫花许久,正欲上前好好辨认一下,它是否真为私牢里的琊峫花。可就在秦悦刚刚踏出一步的时候,一个身影却突然出现在秦悦的面前,挡住了秦悦的去向。生生将秦悦与那株琊峫花隔断开来。
那个身影便是萧煜,萧煜一眼便认出了地上的花,便是私牢里的琊峫花。萧煜又怎么能看着秦悦靠近那么危险的东西,再者,这花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仍旧是一个迷。
秦悦看见萧煜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心上有些许不悦,侧过身,又要靠近。萧煜身形一转,又挡在秦悦的前面。
秦悦有些怒,对着萧煜轻轻的吼道,“让开!”
萧煜也不妥协,“不让!”
萧煜看着自家的媳妇生气的面孔,虽说有些心软,但仍旧是没有让开。语气却是缓和温柔了许多,“那是琊峫花,邪门得很。”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邪门法,竟能追到这儿来。”
萧煜看着秦悦气哄哄的样子,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深情道,“许是青竹半夏她们带回来的呢?你乖乖的回去坐着,等青竹半夏出来,问她们便好了。你不要总是那么心急嘛!小心动了胎气。”
秦悦听着萧煜这话,想着也是有道理,便也不再跟萧煜犟了。其实她也没打算跟萧煜犟的,可不知怎的,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气,总是会突然就想要发脾气。刚刚也只是因为萧煜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自己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发脾气,自己这是怎么了?
虽说怀有身孕的人,情绪不大好,可是秦悦这脾气也委实是有些不好了。
不一会儿,青竹与半夏换好衣服回来了。
半夏站于秦悦面前,正欲想秦悦禀报着自己与青竹在私牢所见之事,却发现青竹并没有同自己在一处。半夏下意识的寻找的青竹的踪迹,一转头便看见了蹲在地上看着什么的青竹,连带着的也看见了地上的琊峫花。
那花是青竹临走前摘的,也不知是为何这般做,青竹这般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秦悦顺着半夏的视线看过去,也正巧看见了青竹蹲在地上,而青竹的身边,正是适才的那朵琊峫花。秦悦一下子便清明了,那朵琊峫花是青竹带回来了的。
可青竹为何要带它回来了,也只得问青竹方知晓。
不一会儿,半夏,秦悦和萧煜便走近青竹,想要看看青竹到底在做什么?
三人走近一看,便看到青竹那着匕首,在琊峫花的上面比划着。
青竹觉察到光线的变化抬起头来,便看见秦悦与半夏站在她的身边,一时之间也忘记了下手,只看着琊峫花,复又看着秦悦和半夏,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只静静的看着她们二人,连站在秦悦后面的萧煜也被青竹所忽略了。
“青竹,你带琊峫会来是要做什么?”秦悦开口询问道。
“证明那件事。”青竹看着秦悦,眼底尽是坚定。
可半夏却觉得十分的疑惑,若是为了证明古籍上所说的,在私牢前不是已然证明了么?为何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摘一朵琊峫花,且还带回来了。
半夏想着,越发是觉得疑惑,便开口问青竹道,“可在私牢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证实过了么?为何还要带一朵回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花邪得很!在那里,我们可因它而吃了不少苦头。”
秦悦听到半夏这么说,也觉得疑惑,半夏与青竹到底在私牢那里遭遇了什么?为何半夏会这么说?半夏也不是会信鬼神的人,先时吓王氏也是半夏去的,半夏不是那种会信鬼神的人,亦不是那种会惧怕鬼神的人。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半夏会那般说,定是见到了什么不合常理的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秦悦越想越是没能想到事情的答案,便开口问道,“你们遇上了什么?”
可是,却见青竹道,“小姐,等下,我与半夏再告诉你,我们在私牢到底遇见了什么?现在,先看这株琊峫花。”
青竹说完,秦悦与半夏,还有萧煜皆是看着青竹。
青竹的匕首在琊峫花上飞舞,不一会儿,那株琊峫花便分崩离析,地上散落一地的躯壳,还有那似血一般的汁液。
青竹拿起匕首,在那躯壳里轻轻的挑弄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而青竹也确实是在寻找着什么?
随着青竹这般的动作,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出现在地面上,出现在四人的视线中。那颗珠子血红,却透着光亮,十分的美丽,十分的明亮。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那颗珠子在微微的颤动,好似一个人的心脏一般,又好似一个人一般,在轻缓的呼吸。
青竹将匕首一下子刺进那颗珠子里,珠子在刹那间化为一滩血水,而原先散落一地的琊峫花的躯壳,以迅疾之势移动着。无须片刻,便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萧煜和秦悦皆是看着地面上所形成的血色的人脸,那张脸他们不认识,但是从服饰上看,应当是宫内的守卫。
以前的守卫,怎会不明不白的死在私牢前,怎么不明不白的死在琊峫花之下。
他们虽是不识得,但宫内那么多老嬷嬷,自是有人会识得。
看来,青竹与半夏此行,还是寻得了重要的线索,现下,皇后当年的秘史,也要公诸天下了。想到着秦悦心上说不出又多么的高兴。
却听见半夏问道,“青竹,我们在私牢前不是已然知晓了,为何还要专门带一株琊峫回来呢?又为何非要再在这里行这般事呢?”
青竹笑了笑道,“私牢前,那株是花王,花王又的物什,其他花未必有。我须确认这花心是每株花皆有,这鬼使之名是每株花皆有。”
秦悦看着青竹和半夏,等待着青竹和半夏告知于自己,她们在私牢遇见的事。
虽说秦悦现下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可是谁知晓还会不会生变故,故而秦悦一颗心仍旧是悬着的,放下不得。
半夏看着青竹,想要询问青竹该从何说起,可青竹却没在看着她,只看着秦悦开口道,“我与半夏在私牢前,被琊峫花王所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