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慌乱地扒拉了几口饭,要不上学就迟到了。韫华边吃边匆匆地把父亲与自己商量的投资的事向方星河说了。方星河也不太懂,也就答应下来。投资有了方向,灵童又开始传给自己功法,方星河今天的精神不错。见到心上人高兴的样子,韫华也说喜事连连,提议今晚上三个人祝贺一下,去饭店订桌菜,买点酒一起高兴高兴。方星河看了她一眼,嘴里小声嘀咕着说:“你们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了?”
韫华一听,把筷子一放,“怎么,就你们男生可以喝酒,不让我们女生喝酒是吧?”
“没有没有,我是说女生喝酒有失淑女风范。”
“才不会呢,我们只是喝一点点,主要是给你这个大男生一个喝酒的机会,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
方星河这边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在北京却有几个人在惦记着他。在一座位于京北郊的军区别墅里,厉剑穿着一丝不苟,可以看出他始终把自己的精神提到最佳状态。他恭敬地坐在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者面前。老者有些稀疏的头发整齐地梳拢到后面,面相削廋,颌下留有一撮胡须,眼神总是笑眯眯的。这是厉剑的亲四叔,叫厉可星。表面上厉可星是北京某杂志社的一个社长,可厉剑知道那就是个幌子,这位四叔几乎从不去杂志社上班。厉剑都不知道最近二十年这位四叔在干些什么,但他在家族不少成员那里都有股份,厉剑也可以说是这位四叔一手拉扯起来的。只有前年一段时间整天呆在杂志社,因为他这位四叔相中了杂志社新来的一位女大学生,可是却没费多大劲便搞到了床上,这位四叔立马失去了兴趣,扔了一笔钱给那个女人把她赶了出去。神秘,是分阶层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县领导在干什么,县领导不知道省领导在干什么,省领导不知道特权阶层的人在干什么。只要有阶层存在就有神秘存在。但是对于同一阶层的人来说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行径,在那个圈子里大家都彼此彼此、心照不宣。今天厉剑来见四叔,还是关于潜龙镜的事。他的“冷煞功”天生具备,随着这些年他不断的修炼,威力已可笼罩二十余米的范围,在五秒钟内可将所有的生物冻死。正如所有的人一样,没有对已拥有的东西感到满足的,厉剑总想更进一步。当他听说潜龙镜对于异能修炼者大有帮助的时候,每天都心痒难耐,可是却在龙山被方星河搅了局,还白白送出了一千万,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他从龙山回来后就安排人跟踪那笔钱的下落,没费多大劲便查到了方星河身上。“为什么向东升没有对那个方星河动手?”
厉可星问厉剑。“我听我的朋友说,向东升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没敢动手。他只是试探了那个方星河一下,可是却出乎意料地被反制。向东升认为那个方星河也具备异能,并且深不可测。”
厉剑小心地回答道。“这么说,龙山的事是他参与的没错了?”
“我也这么想,要不那笔钱不可能到他手里,并且是全部在他的手里。”
“嗯——”厉可星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所说的那个潜龙镜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又派人去龙山探查过,原先的隧道已经完全消失。去的人根据原先的坐标想重新开挖,可是却毫无进展,根本就挖不进去。”
“哦?挖不进去?”
“对,每次挖进几米后就会改向,坐标也正确,可明显是拐向了另一个方向,再调整后还是出现这种情况,根本就无法向李阁老墓靠近。”
“会有这种事情?”
厉可星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事,不禁低头沉思起来。“你没有请一个精通周易的人去看一看?”
“出了这种事,我肯定会请。我请的是周易研究会的副会长,就是那个总是闭门谢客的老金,那应该没问题了吧,可是到了那儿一看,他摇着头就回来了。”
事情到了这儿,叔侄二人顿时沉默了。厉可星把头仰靠在沙发上,厉剑看着自己的叔叔。过了半天,厉可星才直起身子来说:“这件事恐怕不会简单。要找到你所谓的潜龙镜,我看还得从那个方星河身上下手。”
“可是怎么下手呢?我倒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他背后还有一股势力,我们摸不清容易功亏一篑。”
“我们考虑一下再说吧。”
厉可星捋了把自己的头发,“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学生就让咱们这么难下手!”
几乎与此同时,在北京另一个隐秘的地方,那个向先生,也就是厉剑提到的向东升正坐在转椅上摇来摇去,另一个年龄颇大一些的人就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东升,你推荐的那个叫方星河的小孩没有联系你吗?”
“没有,因为厉剑那小子最近没有针对他采取行动。”
“哦——这可不是厉剑那小子的作风啊!如果他不行动,难道我们就不考察那个孩子了吗?”
“头儿,其实用不着考察,我上次去的时候已经摸得很清楚,就一个农村孩子,背景清白。要说复杂一点呢,就是他跟那个县委书记的两个双胞胎女儿走得很近,都同居到一块了!”
“什么?他们才多大呀,就同居了,还是姐妹俩?”
“我说老廖,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你才多大的时候就生下你们家小曼了,有十八岁吗?再说人家同居也不一定就是要做那种事情,你要明白‘同居’的意思可以理解成‘在一个地方居住’,不一定是‘在一张床上’。你这种思维太落伍了!”
向东升一阵抢白,老廖顿时“哈哈”大笑。继而说道:“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去理解。不过,还得麻烦你去一趟,盯紧点,提防厉剑那小子玩什么花样,伤到他我们不就缺了一个人才嘛!”
“行,这还像句话。反正那个任务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也闲着没事,就去照应一下他。厉剑那小子不是个好玩意,方星河还年青没有社会经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放寒假了。方星河想回家,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没回去了,他惦记着父母和妹妹。可是韫华却把这几天安排的满满的,就是不想让他走。先是安排与高梅风和那个叫张强的司机见了面。高梅风不愧是县委大秘,安排事情头头是道、滴水不漏。为了避免给左明路带来不利影响,先是安排刘强上交了离职报告,也已经批了下来,毕竟一个司机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左明路又守着别人批评了高梅风几次,透露出了对他的不满,但也仅此而已,过了年才会将他调到不起眼的县外贸公司作一名科长。然后高梅风在外贸公司办理停薪留职手续。这样,高梅风就可以不露声色地辞职了。至于珠宝店的事,在此期间,高梅风会写一份报告给方星河与韫华姐妹看,具体细节随时商量。韫华又着手让方星河办工商、税务登记。这下可把方星河给难住了,原来他还没有身份证,现在去办也需要一个月才能办出来。韫华虽然不够年龄身份证却已经有了,可是三人一商量还是不能用韫华的,因为她父亲是县委书记,太扎眼。于是方星河又匆匆忙忙地回家一趟,把父亲方文东接到县城,给父亲照相,用方文东的身份证办理了工商、税务等登记。而办理的时候因为没有熟人,又是年底,经常见不到办事人员,可把方星河给忙欢了,一趟趟地跑,好不容易才办齐了,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几天,方文东一直住在儿子这儿。当他发现儿子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小儿子也已经长大了。他也抱怨儿子不好好学习,怎么就想起来做生意呢。方星河让他不用担心,有人帮着管理,却没有告诉父亲自己开的这家店是珠宝店。方文东见过韫华姐妹,这几天她们两人也时常会过来,当然是以同学的身份来看望叔叔的。可她们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守着方文东的面进房间拿换洗的衣服,有时韫华还会进星河的房间取衣服。方文东是过来人,他早就发现有一间房是女孩子住的,而在儿子的房间里也有女孩子的衣服。他不由暗叹一声: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爹呀!从心里来说,他们老两口自从喝了儿子给的“龙涎液”之后,不但外貌上年轻了许多,其心态也开化了不少,什么事都想开了,儿子或许有了些奇遇,也不必过分地担心。而星河自从龙山秋游后也回过一次家,给他们拿回对他们来说不少的一笔钱,说是自己挣的,家里生活也慢慢变好起来。方母也问到了韫华,星河说那姐妹俩是县委书记的女儿,一开始老两口还担心儿子驾驭不了身份这么高贵的女孩子。可现在方文东一看这姐妹俩一点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也就放心了,可以回家告诉孩子他娘有了个好儿媳妇。而韫华也是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方家的儿媳妇,这就是女人的天性,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一切都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心里,这些天没少给方文东夫妻俩买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买了一大堆。腊月二十九了,不由得方文东父子俩不回家。韫华又张罗着租了一辆出租车,自告奋勇地跟着出租车送这父子俩回家。到了龙山村后,她不好意思称呼方母,却见小青莲站在妈妈身边,就上车拎了一袋零食给青莲。青莲自小在农村里,哪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又好看又好吃的东西,立时甜甜地叫着韫华“姐姐”。方星河看着韫华忙前忙后,心里有一种欣慰感,此生能娶这么一位妻子,夫复何求!于是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二百元钱,偷偷地交给了母亲,又指了指韫华。方母心领神会,走到韫华身边,说:“孩子,大过年的你来了,家里穷,阿姨没什么给你的,拿着这些钱回城里自己买身衣裳穿。”
韫华一见方母给自己钱,以为是看自己买了这些东西要补偿呢,连忙推辞,说什么也不要。方星河走过来对她说:“拿着吧,这是风俗!”
一听方星河开口了,韫华才扭捏地收下了,只一会的功夫就跑到方星河身边悄声问他:“是什么风俗啊?”
方星河看着她只笑不说话,她有些懵,直勾勾地看着方星河,“你倒是说呀,什么风俗?”
见逗她够了,方星河才开口说:“我们这儿有一个风俗,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大过年的到一个男孩子家里,如果家里人相中了这个女孩子,同意她做自己家的儿媳妇,就会拿出一些钱来送给她。女孩子如果收了这些钱,也就等于愿意做这家的儿媳妇。”
方星河解释的很慢,韫华也听的很清楚,越听头越向下低,最终将头悄悄地顶在了方星河的胸前。在许多农村里,关于男女青年之间的婚事,就有这样那样的风俗,尤其重要的是得到对方家人的认可,这种认可是通过各种风俗来体现的。当韫华明白之后,心里的喜悦让她的心都酥了,只是旁边还有小青莲,她不好意思扑进方星河的怀里。只是双眼含满水汽,脉脉地看着他。然后小声说:“过年在家里别只顾着修习功夫,要注意休息,还要记着给我打电话——”“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两人依依惜别,直到出租车看不见踪影了,方星河才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