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才而路柳也对他做出的那一个个巧妙而高难的动作感到非常惊讶。一天，看他锻练完，路柳问他练的是什么，他决定告诉她。原来，他提前学了《生理卫生》课后，再结合电视里演的各种体育项目，突然觉得人体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怪不得武侠小说里把人写得那么厉害，也许人体真能开发出体质潜能。可是毕竟知识不足，要挖掘身体潜能，从哪方面入手呢？他苦思冥想，决定还是先从现在已有的武术和体育项目入手，等到自己真正熟悉了人体结构再说。于是他特别留意书刊中关于武术和体育的文字介绍或图画，记到脑子中，趁没人的时候认真练习。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觉得毫无难度和挑战性。于是就从书本上、文字间寻找关于武术一类的内容，找到后便细心思考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当然，有些动作完全是作者杜撰出来的，这些经过他的试练，很快便抛之脑后，只找到很少的一部分可用动作。但是他也发现了一条线索，那就是“内力”，武侠小说中经常提到“内力”一词，也就是指气功。气运全身，铜皮铁骨、高来高去、陆地飞腾。他虽然因少年心性，向往这些，但他比较理智，并不完全相信这些，他从学习中认为，人体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应该有许许多多还没有被人认识到或理解到的东西，比如：经络当中的气血运行。他始终相信人体内肯定存在这些尚无人探明的东西，就像大脑一样，人类的知识现在还不足以去揭示其奥秘。他决定从经脉入手，先找到经脉再说“内力”的事。可是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更是非常抽象的事物，对一个少年来说更是非常难以想象的。可是还是给他找到了突破口，这个突破口不是在经脉方面，而是在内力方面。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收敛心神，用意识去寻找隐藏在体内的经脉，可是经过了三个月，经脉仍没找到，却发现自己睡眠时间少了却也不瞌睡，而且看事物时眼睛非常清亮，即便晚上，他也能看见别人不容易看到的东西。他想，即使找不到也可以强神健体吧，于是持之以恒地练了下来。大约过了半年，有一天晚上，他仍然静心凝神去神游物外，突然发现自己小腹处慢慢有了一个热团，虽然很小，却很明显。他一下睁开眼来，用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并且揉了揉，没有发现异样。“是什么？”
他脑子里很糊涂。过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不适，于是放下心来，继续冥想，过了不长时间，小腹处那个热团又升腾起来，比上次还明显。他摒住呼吸，稳定心神，细细感觉这气团，它好像在缓慢地旋转，小腹处热乎乎地，一片熨贴的感觉，舒服的他几乎哼哼出来。他用意念去驱使它，使它移动，可是徒劳无功，它只是自顾自地缓慢旋转着。就这样又过了大约一个月，他感觉到气团越凝越厚实，心里害怕起来，担心那气团越长越大，会把自己给撑爆了。可是这份担心在一次意外活动中被解除了。学校举办春季越野赛，每个班选派十名同学参加比赛。一听说是10公里越野赛，很多同学直接就打了退堂鼓，可是方星河却主动报名，虽然十公里对他来说，要是尽力跑下来也有点吃不消，但他却不会被吓住。一个春暖花开的星期六下午，随着校长的一声发令枪响，全校越野赛正式开始。起先，方星河随着大部队前进，大约快到两公里时，许多同学已吃不消，逐渐拉开了距离，方星河回头看看后面迤逦的长龙队伍，又加快了一些步伐，把身边的几个人逐渐甩在身后。他的头上也开始冒出了汗珠，胸腹部像堵上了一团棉絮，两腿酸胀费力。长期锻炼的经验告诉他，自己的“极点”也到来了，只要忍过去，身体就会更加适应这项运动。他稍稍放慢一点速度，有意识地做着深呼吸，将身体各部位都调整到最佳状态。第一个“极点”状态很快就过去了，胸腹部的堵塞和抽搐的疼痛也已消失，随着汗液的流淌，方星河感觉身体无比地舒畅，脚步也轻快起来。那种挖掘身体潜能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于是他尽可能地加快了步幅，拐过一个弯处，他已经看不到后面的同学了，可是第二个“极点”也随即到来。这一次要比前一次更加难受。方星河感到腹部痉挛般的疼痛，双腿像挂上了铅块。他咬牙忍耐着，放缓了步伐，打算再做一下调整，可是这一次明显比前一次持续时间长。他忍不住用尽力气使劲跺一下脚，抬起头来“啊——”地大叫了一声，没想到随着这一声大叫，腹部那股热团竟不知不觉地升腾了出来，那股热力随即向他全身蔓延，四肢百骸无比熨帖。“耶——”方星河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右臂无意识地用力一挥，，他竟听到“哧”的一道破空之声。对，就是破空之声，武侠小说中都是这么说的，就是强大而迅疾的力量撕裂空气的声音。他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试着用力挥出一掌，这次很明显就是“哧”的一声。他感觉到了，那股气团随着他用力挥出手臂，迅速地贯穿到他的右臂，又集中到手掌，就像是用手臂将那气团甩出去一般。随即那气团在他身体中也缩小了一些。此时的方星河用惊喜已不足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感到大脑有些短路，虽然他还没有学习《电工学》，可是一些书中已这么形容过。他怀着兴奋的心情，打算再试一下。于是他用三成力量跺了跺脚，“嘣”地一下，地上有了一个浅浅的脚印，他又加了三成力量，“嘭”，水泥公路陷了下去，脚印的周边产生了裂纹，而他竟然没感觉到脚痛。他觉得有必要再试一下，于是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队伍，还有很远，看不清这边的情况，于是先感觉一下那个气团，然后用尽力量向下一跺右脚，随着“嘭”地一声巨响，他顿时感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没错，确实是飞了起来。“哇、哇、哇”，因为他只是用了右脚，在空中没有掌握好平衡，侧歪着身子划了一个五、六米长的弧线惊叫着摔在了前方的路面上。“哎哟，”方星河裂着嘴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确定没有摔坏哪个零件，心里剩下的便是惊喜了。“不能跑得太快了，要不该让人怀疑了！”
有了奇遇，便想隐藏起来，这就是方星河的想法。于是坐在路边，装出一幅疲惫的样子等后面的同学追上来。“怎么样，星河？”
后面陆续有人追上来，同班的李辉跑到方星河跟前，“太累了，我快跑不动了！”
李辉满头大汗，用左手摁着腹部，呲牙裂嘴，一幅摇摇欲倒的样子。“我也不行了，咱俩慢点跑吧。”
说着，方星河装着很累的样子慢慢站起来，与李辉小跑着回了学校。每天傍晚，方星河还是坚持在河边练功。自从体内养气成功以后，他才发觉自创的招式中很多都不成熟，还要继续改进。现在就是以养气为主，每天傍晚把气团练光，晚上躺在床上通过冥想神把气团养大、养得更加凝实。但他却不知道这气团到底将会修炼成什么样子才算大成，这是急不得的事。通常，人的肌肉力量可以快速提升，但是有个限度；人的意念和气劲虽然修炼较慢，可是却潜力无限。因此要学会以意驭气，以气驭力，意随心动，气随意走，到一定程度，意驭气的反应变成自身的本能反应，要快于眼和心的感觉，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这就达到较高层次了，但却需要永不停息地修习才行。今天路柳问他，他说这是自己独创的武功，但他没有把自己身体内产生气团的事说出来，因为现在很多人不相信。他又演练了几个招式，只是动用了不到五成的气团力量，路柳看到臂粗的树枝轻易地被一掌截断，原地起跳就是三个空翻，出手如炮弹，挪移如灵猿，把路柳震惊的合不拢嘴。演练完毕，方星河带着炫耀和自豪的口气告诉路柳，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路柳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答应。过了好半天，路柳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最后才说了一句，“我再来城墙这儿不会害怕了”自从向路柳透露了一点小秘密以后，两个少年男女间的谈话像打开了一扇大门，没有别人的时候，方星河总是滔滔不绝地说着，更多的时候是路柳静静地听他讲说，心里禁不住为他的知识面之宽而感到惊讶。偶尔方星河也问到路柳为什么会从城里的中学转到这农村中学来，可是路柳总是闪烁其词，脸上露出一种黯然的神色，一种道德感让方星河意识到不便深问别人的私事。方星河仍然每天傍晚到城墙，路柳也时常跟来，星河少年的心里开始享受起这种情境——他练习自己的自创武功，旁边坐着一位清秀的女孩，像一位小妻子一样安静地欣赏小丈夫英姿飒爽的身影，星河心里装满着甜蜜和满足。有时他的心里也会害怕，既担心老师、同学的猜疑，又对自己是否像书中写的陷入了早恋而甜蜜。他已感觉到，如果见不到路柳，他就会心神不定。每天他都会踏着自习铃声进入教室，第一眼瞄向课桌，往往与路柳的眼光碰在一起。在眼神里两人似乎心有灵犀地露出一丝笑容，此时他才安心。有一次周末，路柳回城里家中，方星河一天多心神不宁，直到星期天晚自习前那种盼望达到极致，直到看见路柳边用手拢着头发边匆匆地走进教室，方星河的心才像一块沉重的大冰块忽然被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早恋，可他无力自拔，也不愿意从那交织着酸甜的滋味中解脱出来。早恋啊早恋，在外人眼中或许平淡无奇，可是对于初尝涩果的少年们来说，就是一只处于一大团浓稠的难以融化的蜂蜜中的小虫子，宁愿甜蜜地死去也不愿脱离开那团幸福。就是那次路柳回家返校晚自习上，方星河第一次将一张纸条悄悄推向路柳，他的脸热的发烫，心跳得很快，大脑中“嗡嗡”作响，估计血流速度超过了280迈，只为了纸条上那四个字：“我很想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使一个少年的心房浤然打开，感情像汹涌的洪流冲向无底的深渊。两节自习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快要下自习时，路柳才匆匆写了张纸条推给方星河，星河握在掌心里在桌下悄悄打开，上面写着：“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配不上你。”
什么意思？对于情窦初开的方星河来说茫然无措，是拒绝？是羞于表达？还是什么？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