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尧带着满身的酒气扑向连木槿,他什么话都没说,拦腰抱起连木槿飞快的上了二楼卧室。
连木槿想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每次说话都被他的强吻堵回去。他关了房间的灯,将两人完全置身于黑暗中,身体灼烫的吓人,两束目光幽深不见底,带给人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甚至,他的动作太粗鲁弄疼了连木槿,他就像一头面对新鲜血肉压抑了很久的野兽,彻底的释放要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黑暗中,他只是一遍遍的重复野性的动作,一声一声呼唤这连木槿的名字,他要她喊自己的名字。
连木槿直觉霍琛尧受了什么刺激,他此刻散发出一种阴沉的气场,就像被全世界背叛,又好像对全世界失望……这样失控的霍琛尧反而让连木槿升起淡淡的心疼。
她配合他野蛮的动作,温柔的回应他,柔声唤着他的名字。
“阿尧……”
“阿堇,阿堇……”
两人彼此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合,好像要将彼此揉进对方的身体。
这一夜的霍琛尧失控了。
连木槿已经不能用累形容今夜了,好几次她想给霍琛尧刺一针让他平静,可每一次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呼唤,又不忍心。
他需要宣泄,他需要自己来找一份安全感。连木槿强撑着浑身的疼痛酸困,逼迫着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终于,霍琛尧平静下来,沉沉的睡过去。
连木槿开了灯,拧了热毛巾给他擦拭满是汗水的身体,陡然,她怔住了,盯着霍琛尧腿面上灼烧的疤痕。是烟头烫伤的,看伤口,不是一下子摁上去,而是轻轻的触到腿面,一下一下用刑似的灼烫,会疼痛难忍却不至于摁灭烟头。
今天晚上,他遭遇了什么迫使自己用灼烫来保持清醒?连木槿找来烫伤膏替霍琛尧涂抹,又给他擦拭着脸。
霍琛尧的眼底有一圈乌青,尽管昏睡着,尽管刚刚欢愉后,他的眉头还是皱着,整张脸呈现出淡淡的忧伤,无助。
连木槿穿好衣服下楼,她看到杨副官在院子里,靠着门柱抽烟,看到她立刻扔掉了烟头,立正敬礼,眼神飘忽。
“发生了什么事?”
杨副官猛地看了一眼连木槿立刻撇开目光,整个人身体绷着,竟难以开口。
连木槿突然叹了口气,她大概能猜到了。兀自失笑,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粗枝大叶。
向杨副官伸出手:“有烟么?”
杨副官点头,又猛然摇头,退后一步。最终,还是在连木槿冰凉的目光中替她点上。
连木槿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却被一阵冷风灌入猛地咳嗽。她失笑,到底不是银狐,连一口烟都要被呛,怪不得,这一世总会被一些人欺负上头。
“霍毓妍,是怎么得逞的?”连木槿只要一想到霍琛尧看到霍毓妍的丑态,看到她再也不掩饰丑陋的心思算计他,该是如何的伤心,悲痛,失望而又羞愤呢?
杨副官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口吃了似得连连说:“少夫人,你,你都知道了?”
连木槿双手拉紧了披风,面无表情的睨了眼杨副官,等待他说下去。
“少帅晚上去饭店赴约吴参事,回来的时候遇到同在饭店的二小姐,他和刘淳及几个朋友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甩开少帅非要跟着刘淳他们去跳舞。
少帅只能亲自送二小姐回去。
回到府里,二小姐扯着少帅又哭又闹,少帅只能送二小姐回她自己的房间……”
连木槿听不下去了,说起利用人心的弱点,霍毓妍简直得心应手,让人防不胜防。
“府里,闹开了吗?”
霍毓妍,终于要扯破遮羞布了?
“之前,并没有。”说起来,杨副官也是后悔不已。倒是他惊动了霍毓妍的丫鬟和梁副官他们。不知道此刻是否已经传到了大帅夫人的耳中?
“……少帅说了要回别墅,我在车上眯了会,醒来看时间很晚了,就让二小姐的丫头去楼上看看,然后听到那丫头的尖叫,我跑了上去。看到两人衣不蔽体……少帅清醒过来,推开二小姐……我们走了后门,被梁副官撞见了。”
杨副官尽量避开一些难以启齿的情景大概说了事发因由,连木槿还是听清楚了。
霍琛尧显然是被下药了,尽管他用烟头烫自己的皮肤以保持清醒,可是那么长的时间,听杨副官话语中的遮遮掩掩,不可避免的事还是发生了。
虽然她不怪霍琛尧,可是一想到霍琛尧和霍毓妍发生了关系后又和自己亲密的颠鸾倒凤,她只觉得喉咙里发痒,一阵阵恶心,不但胃里恶心的想要吐,就连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散发着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少夫人,小心着凉,回去吧!”杨副官劝阻道。
连木槿却坐在大理石冰凉的台阶上,裹紧衣服,抱紧双臂,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幕,胸口闷的发疼,淡淡说:“我听闻吴参谋是要霍孙讲和。我知道,琛尧他有抱负,有雄心壮志,可是,杨副官,你知道吗?最强大阴狠的敌人,其实,是日军。”
“日军?”杨副官惊诧的反问一句。虽然对这些列强恨之入骨,但还是没将区区一个小日本放在眼里。
连木槿知道自己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可是她今晚心里难受,就是想要倾诉,也不管杨副官是否能听懂,只是自言自语道:
“倘若战争持续连绵,说不定,如今的政权也有翻盘的可能,可是,想要南北统一两党认可,这场仗很可能会打很多年……其实,我多想在这乱世中寻一方太平,安宁度日,岁月静好。
我漂泊了很多年,如今,只想做一个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
可是,不管她是银狐,还是连木槿,好像注定了她的人生总会如浮萍。
杨副官挠挠头,不知道该不该听少夫人这些心里话,一抬头却见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还未开口,便看到熟悉的手势,他便悄然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