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好一干事情,林芸就要回去了。
毕竟嫁人了,她之前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同唐冥说一声。虽然他也许已经知晓了她家出了事,但呆到这么晚也已经可以了。若是晚上就在这睡的话,他也不知道,或许会担心。总之,就是有些不妥……
而且就算林芸自己想留下来,林正义也不可能同意她留下来,硬是要她回去。
林芸心里有些忧思,还在发呆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门口。她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的正堂留了烛火,想必是怕她晚归,特意给她留的。如今天色只是稍暗。林芸也不管这些。径直往里屋走去。
只是林芸正走到书房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声音不响,只是普通的交谈声,听不太清楚。
林芸有些疑惑,北堂冥在和谁交谈?
她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房门。然后推开门。就像北堂冥站在书桌边上,正侧眸向她看来。
“你回来了。”
她沉默了一下,看着书房内的男人,有片刻,林芸觉得自己和他距离有点远,就像是不认识对方一般,尤其是当他半边身体隐藏在暗处时。
明明两人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可现在林芸忽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
在北堂冥疑惑的神情下,林芸深呼口气,还是走进门去。
“嗯。你……”知道我家出事了吗?如果知道,那为什么什么也不问呢?
“我……”北堂冥开口。
刚刚又有边境的消息传来,他忙了一整个下午,故而没能腾出手来关心她家里的事情。不过下午他不放心,就又派了个人去看看,那人回来告诉他一切安好他才放下心来。
现在看她回来了,应该是没有事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的神色不怎么好看?难不成事情又发生什么变故了不成?
“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家里可还好?”北堂冥见她脸色不好看,扶她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没什么事了。”林芸勉强勾唇笑了笑。
他果然是知道的。
林芸心里微微一沉,其实她下午想过有可能他会过来,当时,她还在想,他和爹娘双方见面会不会尴尬。不过有她在其间,想来应该不会……
她想了一大堆,可是都是她自作多情了。她以为他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事情,就算不和她一起赶过去,好歹也会走一趟。可是并没有。是她想的太多了。
从洞房那一日开始,他因为她失忆而失态、失望至极;到后来争抢着要帮她洗衣服而又不好意思到耳根发红;再到后来他死皮赖脸硬是要和她同一张床睡……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误会了,让她以为他心悦她。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林芸是觉得北堂冥也许心悦自己,可经历了今天的事,她心里又开始怀疑了起来,大概他从未心悦自己,一直都是自己暗自想的那般吧!
林芸苦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头发苦发涩。
北堂冥心里没有底,他犹豫着开口道,“我下午是因为有事所以……”
是确定她家没事,他才没去,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神情,北堂冥心里空落落的,很是有点不好受。
“我已经知道了。”林芸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听他千方百计想出来的借口。
林芸冷淡而带着疏离的话,令北堂冥心里一跳。
“很抱歉,是我想多了。你也不必再想些难找的借口了。”林芸脸上勉强带起一抹笑。“我日后不会再自作多情了,想必唐公子这些日子应付的也很是辛苦吧?”
北堂冥原先还认真听着,然而越听越不对劲。听到后面,心里猛然冒出一股心火来。
“林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北堂冥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这句话。
“我自然是清楚的很!”林芸被他这样一说,也怒道。接着冷笑一声,“我看反倒是唐公子吧,做事向来想如何就如何。想必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林芸!”北堂冥被他一说,心里顿时一痛,“我承认我很多事情做的都不对,但是你说我可以改。你不要这样往我心上捅刀子。”
“我往你心上捅刀子?”林芸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唐大公子,我有那个资格吗?”
“你……”北堂冥声音哽咽,几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唐大公子,我说错了吗?”林芸站起身来,目带挑衅的看着他,唇边的冷笑刺眼夺目,“玩弄别人的感情很好玩是吗?”
“我什么时候玩弄过你的感情了!”北堂冥怒道,“我待你每一分都是真心实意的!你说我可以,你用不着贬低这感情!”
“贬低?”林芸冷笑,“我有贬低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把记忆里的东西都扒出来。她说,“不说我忘了的,就说说看我还记得的。”
“你我早就已经订亲,那日我身陷孙府的时候你在哪里?”
“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今天下午,明知道我家可能出了事的你又在哪里?”
“我害怕恐惧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茫然无措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现在居然告诉我你是真心实意!让我不要贬低这份感情!”
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但还是硬撑着不肯流下哪怕一滴眼泪。
“唐冥,你告诉我,你的真心实意呢?在哪里?”她声音有些哑,硬生生的压下了喉咙里的难受哽咽,强迫自己要镇定一些。
“别哭。”北堂冥看着她硬撑的样子,心痛的几乎要滴血。
他都做了些什么,让她这么难受!
“芸儿,是我的错。”他一把把林芸揽到怀里,紧紧扣住。“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不要难过,别哭,都怪我……我一定改。”
林芸用力挣扎着,他却一点力道都不肯放松,用力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林芸摆脱不了,挣扎也是白费力气,索性就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