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敢跑!”孙天赐接过鞭子,手一扬,一鞭子就狠狠地抽下去。
林芸躺在地上,被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也不醒。只缩着身子闷哼了一声痛。
孙天赐见此,怒极反笑。“好你个贱人!”他细细瞧了瞧她的脸,感觉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不过也没细想。“本少爷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不如我先把你这张脸给毁了!”
他冷哼一声,一鞭子就要朝着她的脸抽下去!
“给我住手!”孙广民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许怒气和不知名的惊恐。
孙天赐到底听他老子的话,手上的鞭子没有抽下去。他转过身疑惑的看向孙广民。
“爹,我教训一下她!你干……”
“混账!”孙广民等不起孙天赐说话,急忙一巴掌扇过去让他住嘴!
看他干的什么好事!原本他以为天赐没有碰她,也许还不会怎么得罪商家。可如今,竟然还拿鞭子都抽上了!
商辙站在一边,整个人都怔在原地。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躺在地上,发髻闪乱、衣衫狼狈的女子竟然是那个和他商谈生意时面色沉静冷淡、狡诈如狐的林芸?
他的手都在发抖,脚站也站不稳。便带有几许跌撞的冲上前去。他的手指微微碰她的脸庞,就感觉到一股几乎烫伤人的热意。而她的手臂到肩头,衣衫都被深深抽出一条缝,艳红的血迹从伤口流出,刺目的很。
商辙抱起林芸,看也不看站在一边,佝偻着身躯满脸歉意和讨好的孙广民。他神色冷的几乎要结上一层冰。
“孙府……”走到孙广民的边上,她的脚步一顿。似乎想要停下来说些什么,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林芸疾步向外走去。
“大夫她怎么样了?”大夫一把诊脉的手收回来,方氏就等不及地问道。
商辙和林义正都站在一边,同样是眼巴巴的望着大夫。
“姑娘发了高热,似乎烧了一整晚。现在情况很不好,这烧若是烧久了,怕是脑子都会烧坏。”大夫站起来写了一张药方,商辙急忙接过。
“我这就派人去抓药!”他急忙解释一句,转身就出了门。
“这药一日3次。”大夫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老夫医术浅薄,只是看着烧的态势,恐怕是……”活不了了……
他没有把话说出口,屋里的气氛也是一片凝静。没有人说话,倒是林义正看着大夫想走,便出门送了送。
这是第五个大夫了……
方氏的眼神满是绝望,凡是前来诊治的所有的大夫,给出的答案,无一不是救不了了。
……高烧难退,性命堪忧。
性命堪忧!
什么叫性命堪忧!
芸儿才十四岁!
她还没及笄!她还没出嫁!她还没有怀孕生子!她还没有和她的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她还未到二八年华!可是为什么?她就要面临这样的,与世界诀别!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芸儿要遭受这一切!
方氏坐在床边,绝望到极致,哭都无法哭出来。林义正也是红了一双眼,坐在边上,一动也不动。
北堂冥赶到孙府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原来是这样吗?就在昨天夜里,他赶回来的时候,他的芸儿却在孙府遭受着不知名的折磨!
北堂冥只觉得有一团淋湿了的棉花,深深地堵在他的心上,闷的难过,闷的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早一点回来!不,应该是说为什么他要去京城?为什么他要离开她!
在她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他却偏偏没有在她身边!她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想着他?有没有怨恨他?有没有希望他能立刻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可是这些他全部都没有做到!
北堂冥到了孙府,不等通报,一脚踹开了孙府的大门!
“你是什么人!胆敢……”孙广民的话还未说完,领口就被人一把提起。
“把林芸交出来!”
“你是……”孙广民怒气也上来了。来一个商辙,他孙府的确是不起。但他孙府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
这人是个什么东西!就敢上门来这样对他说话!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林芸交出来!”北堂冥青筋爆出,双眸通红,已是怒极。
“林芸是谁?”孙广民一头的雾水,一边艰难的回答,一边朝着自己的奴才打眼神。
还不把这个疯子给我拿下!
其实周围的家丁还没上前,就被北堂冥一个眼神给止住了脚步。
“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会自己找到。”北堂冥放开刚刚拎着他的领子的手,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阴冷,“孙府,很好。”
“你等等……”孙广民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就像看着一个死人。这让他从心底散发出一种寒意,“昨晚进府的那个姑娘,不多时之前被商辙带走了。现在应当在鸿福客栈。”
北堂冥顿住脚步,冷冷的瞥了孙广民一眼转身就朝着府外走去。
屋子的门被猛地推开,方氏和林义正都是一惊,抬眼就朝门外望去。见到数月不见的北堂冥,眼中都浮上一抹惊异。
“林叔、方姨。”北堂冥叫了一下称呼,然后抬脚就想往屋内进去。
“唐冥,你不必进来。”方式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转头继续照顾着林芸。
重新拧了一块帕子替换下来,盖在她的额头上。
“方姨。”北堂冥脚步急促,就要上前,“芸儿她怎么样了?”
“唐冥、你跟芸儿的定亲,还是作废吧。”这是林义正开的口,并没有带有什么迁怒的情绪,就仿佛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林叔……”北堂冥有些怔然,脚步定在原地。就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他的头上。
“别担心,这是我们林家不在理。你送过来的聘礼,我们会折换成银子还回给你。”林义正一字一句说得坚定,毫无迟疑反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