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郊小院,宁泊志就对外称病,不但闭门谢客,连都司府内的公事都暂时移交下属负责了。●八??一中■文网.ww.★
表面上看,他这次病的确实有些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
京都府曾派人来探望,得到的结果是宁都司因为在受惊的马车内受到撞击和惊吓,引了旧疾,需要闭门静养。
而实际的情况是,宁泊志虽然受到一点颠簸,却没有什么损伤,更没有收到惊吓,只是他身体不好,是整个京都城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引旧疾一说,合情合理。
……
“咳咳,徐伯,你也不要整天都板着脸好不好,我这不是没事吗?”
“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这体弱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每进盛夏严冬二季,都需格外小心,连都司府的公文都是送到咱们这里批阅的,有什么事非要你亲自出门不可呢!”徐伯将一碗青黄色的药汤放到宁泊志面前,没好气的坐了下来。
宁泊志乖乖服药以后,讨好的笑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好好休息一下吗,你看,我现在连公文都不用处理了,难道不好吗?”
“哼!你总是有理。反正我不管你到底动的什么心思,总之半月之内,你必须按照我说的话做!”
“是是……不见客,不看公文,不思虑,不劳累,按时吃药……”
“你知道就好!对了,王爷派人送了今年的用度过来,今年还额外加了一箱上好的海产干活,单子和家书我都已经放在书房了,你休息好了再去看吧。?▲八一中▼?文网.ww.▲”
“恩,知道了。”宁泊志苦涩一笑,没有再多言。
徐林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宁泊志的房间。
当年他被派来照顾王爷留在京都又体弱多病的幼子,奉命保他周全,不要过早夭折,以为是王爷爱子心切又无奈的举动,可谁知这些年来,虽然每年运来的用度十分丰腴,家书也很厚重,但始终看不到宁泊志脸上对于这些的感动和满足,更是很少听他提起自己的父亲和家人。
也许这对父子之间存在的隔阂并不仅仅是距离所产生的,还有一些他无法体会的东西也在其中吧。
……
就在徐林离开宁泊志房间不久,戎争又悄悄推开了宁泊志的房门。
“公子,事情已经办好了。”戎争站到宁泊志床前,低声说道。
“恩,这次无辜牵连了那些路人商家,也确是无奈之举,你代我好好安抚就行,该赔偿的不要漏掉。”
“是,但这些事应该是京都府做的,公子何必多此一虑呢。”
“就京都府那些人,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百姓了。他们表面上呈报的事情跟实际做到的事情,有几分真几分假在其中,真要等他们给这些无辜受累的人一点补偿,估计是不可能的。”
“是,公子安心休息吧,我知道怎么做。八?一▼中?文?网?”
戎争离开房间后,宁泊志又缓缓瞌上了双眼,他也确实有些累了。
……
市集的茶楼内,陈文贵拉着那个救了自己的国字脸开心的聊着天。
聊天中,这个国字脸告诉陈文贵,自己名叫李元,也不是京都人士,原本是个江湖跑镖的镖师,可是因为得罪了镖头,所以被赶了出来,想着武举将近,自己人又恰好在京都,就打算碰碰运气,若是拿到个名次,就算混不来一官半职,回到老家,弄个官差衙役的职位也是不难的。
因为武举制度跟文举制度不太一样,不需要层层选拔,只是在文举之后,依据正规途径报名即可参加考试。
陈文贵原本就是个健谈的人,这个李元也是个爱说话的主,所以二人聊得十分投机,以至于他们喝完茶以后,直接叫了些饭菜酒水,举杯对饮。
……
文人饮酒用杯,武人喝酒用碗,他们二人越说越投机,最后改杯为碗,痛饮起来。
酒过三巡,二人皆有醉意。
“陈公子你这种贵人是不知道,在我们老家,像我这样的年纪,若是没个正经营生,怕是连自己的老母都供养不起,更别说讨上一房媳妇了。”李元因为自己被赶出镖队的事情而闷闷不乐,酒后更是对着陈文贵诉起苦来。
“李大哥,你不是说,若是此次武举取得个名次,回去就能混个官差当吗,官差怎么说也是正职,如何不能娶妻呢。”
“名次?”李元无奈的苦笑道:“说的容易,且不说这武举是否高手如云,就说这报名后的应对,我就有些囊中羞涩,说白了,现在不使点银子,谁会注意你一个小人物啊。”
“这倒是……对了,我此来京都,也是参加科举的,这文举头三甲,算是势在必得的。李大哥若是不嫌弃,以后就跟着我混口饭吃,至少温饱不愁,你看如何?”陈文贵说的十分有诚意,这对大部分在市井打拼的人都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没想到李二却在喝下一大口酒以后,红着脸摆了摆手。
“我家中尚有八十老母无人供养,怎可长留京都……陈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今日得遇公子也是缘分,但你我终究有别,我们也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来,干杯!”
陈文贵楞了楞,放下酒杯低声道:“要不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想拿个什么名次,兄弟替你打点打点,也算是报李大哥方才的救命之恩了。”
“名次?这还能自己决定?”李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好像根本没把陈文贵的话听进去一样。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兄弟我有门路,你就放心好了。”陈文贵笃定的看着李元。
“你真有这把握?”李元仍然满脸的不相信。
“你信不信,我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别逗了,科举不是还没结束吗?”
“你就说信不信吧!”陈文贵把脸一板,配上满脸酒气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但李元却相信了陈文贵的话,低声道:“若陈公子真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不求三甲,随便弄个十几二十名,够我回乡做个捕快就成。”
“这好办,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
之后,二人又痛饮了几杯,陈文贵渐渐不支,醉倒在桌上。
李元轻轻推了推陈文贵,见其真的醉倒了,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刑部衙门里,万利坐在后衙,满脑子都是晚上去潇湘馆的事情,从心底就开始触。
他自从被提升为刑部司狱以后,就清闲了很多,平时也就是管管牢房的大小事务,刘二顺对这些事情都十分熟悉,根本用不到万利去操心。
可是今日,就在其呆的时候,一个刑部衙门的同僚走了过来,这人是负责前衙后衙之间移交犯人的管承,姓王,平时大家都叫他王管承。他为人圆滑,从不得罪人,所以人缘挺好的,他跟万利一样,都是九品官职。
“王管承,有事吗?”万利起身问道。
“走,咱们去后面大牢先安排一下,待会押送过来五个新的犯人,安排在地字号牢房就行。
“五个?怎么一次来了五个?”万利不解的看着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