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凤眸半眯，凤眸中映出的光威慑十足。
“娘子在说什么，听不懂。”
某戏精男强势上线。
楼萧嘴角抽了两下，知道他是演上瘾了，故作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不闹了行不？我要进宫去。”
“不带我去？”某男薄唇微抿，表情是大大的不悦。
“不带！”斩钉截铁的语气。
带着他走，不知道走近皇宫里一路招蜂引蝶。
别以为她不知道，北冥瀚宇虽然是个断袖，可是为了平衡朝堂之上的势力，后宫还是有不少妃子的，男人一半，女人一半，带着这么个招摇的男人入宫，她才不干。
北冥擎夜倒也不恼，手上的力道倒也松了几分。
“好，你去吧。”
楼萧愕然了一下，倒是有些惊愕，他竟然会这么干脆地放她走了。
“那我走了。”她坐起身来，古怪狐疑地凝了他一眼。
“你走吧。”男人换了一个舒适的躺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奸商就是奸商。
同一个人，怎么能在两种气质上转换自如？啧……
楼萧心底感叹着，支起身来，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
“等我回来，听到没有。”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许睡。”
“好。”男人干脆地答应了，在她下了床榻穿鞋之际，握住了她的小手，“我等你。”
那三字，缱绻温柔，低魅动人。
楼萧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乖。”
她敛了敛心神，伸手轻柔地拍在男人的俊脸上，随即穿好鞋子往外走。
幸好是奸商，不然她还真的很难从某男的“魔爪”中逃脱出去。
北冥擎夜坐起身来，目送着楼萧出门，竖起单膝。
那一个“乖”字，让男人相当不悦。
始终觉得楼萧把他当成了孩子似的。
或者说，当成了另一个痴傻的自己。
……
楼萧离去后，暗影入了屋子。
“主子。”暗影也曾听暗夜说起过，主子能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神志不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朕有事吩咐，你派人去办。”男人敛了神情，转眸看向暗影。
暗影不由得精神一振，神情恭敬而郑重。
他们家主子，终于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清醒能持续多久。
北冥擎夜的眸底轻掠而过一抹锋芒。
他现在清醒状态下，必须将所有的命令下达，否则不知道这样不清醒之下又会持续多久。
甚至，一想到神志不清傻乎乎的那个他待在楼萧身边，可以肆无忌惮地耍流氓，无赖又无耻地跟他媳妇睡在一块，心底那股不悦就会无限地放大。
他，竟然在跟另一种状态的自己吃醋！
暗影始终没明白，他们家主子这脸上阴沉的表情是为什么，竟然有些后怕。
“主子，夜凰门那边，出了些状况，这件事情属下一直未曾告知娘娘，羽公子的命令。”
“何事？”北冥擎夜眉微蹙，心中已然有了丝了然。
“最近南疆人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不但如此，还特别与夜凰门抢生意，甚至扬言，如若再继续下去就要让夜凰门门主易主。这件事情，羽公子一直未与娘娘说，只是怕她担心。”
北冥擎夜没有回应。
楼萧那越来越隆起的腹部，算算日子，还有两个月就是临盆之日了。
她为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这种小事怎么能够惊动他家媳妇。
“还有……明影假扮您，给您纳了不少妃子……呃！”暗影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了。
他清晰看见，他们家主子的俊脸，黑沉如墨。
他不由得开始同情明影。
明影，就要等着被算账收拾吧……
……
夜幕降临，宫中华灯初上。
帝王的寝宫此刻灯火通明，但隐隐有丝竹声传出。
楼萧跟随着宫人一路往里走，走入殿中一眼便瞧见了那一边批改奏折一边跟着琴音哼着小曲儿的帝王。
这是她见过最为纨绔的皇帝。
也是她见过最不正经的皇帝。
只见北冥瀚宇双脚交叉着搭在御案上，一只手举着奏折玩弄，一只手转着手中的御笔，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可真是一点都不像是帝王。
楼萧走近，非常无奈地轻咳了一声。
这是她见过最不像帝王的帝王。
北冥瀚宇听见她的咳嗽声，像是被什么给吓了一跳似的，猛地收回了脚，尴尬地看向楼萧。
“嫂子，你来了？”北冥瀚宇脸上扬着一分窘迫的笑容。
这模样，就像是小时候做坏事被堂哥发现似的。
楼萧当然不知道他们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不过看着北冥瀚宇这稍稍有些尴尬心虚的模样，倒也了悟了几分，轻轻扬了扬眉梢。
“我来问你一些问题。”关于钥匙的问题。
北冥瀚宇正襟危坐，点点头，仿佛知道楼萧要问什么，连忙回答：“嫂子要找的钥匙什么的，消息都在萧惊鸿那儿，他都知道。”
萧惊鸿。
楼萧听见这个名字，面色多了一分深意。
离开了这么久，这会儿突然提到这个名字竟像是隔了几个世纪这么长似的。
她敛了几分心思，扬了扬眉梢问道：“他在哪儿？”
“嫂子你别急，我这就让人将他叫进宫中来。”北冥瀚宇言罢，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侍从。
北冥瀚宇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让楼萧觉得奇怪。
“他怎么了？”一眼就能看出北冥瀚宇提及萧惊鸿时的神态多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个……嫂子看了就知道了。”北冥瀚宇轻轻摇头。
楼萧轻眯眼眸，可是看北冥瀚宇这样，似乎也打算卖关子到最后了，她就不再问了。
一切当真见到了再说。
不过一会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听上去有些凌乱，像是醉汉的脚步声。
隐约还有侍卫的声音：“快走快走，天天喝成这样，像个什么样？”
楼萧心底有些怔然，转过头去看，便瞧见了踩着有些凌乱脚步的男人走入殿内。
如果不是因为身形与萧惊鸿极其相似，恐怕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萧惊鸿。
满脸的胡渣子，几乎要遮住了他大半张俊脸，双眸醉眼迷离，还有眸子下方那一片青影，像是好多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似的，一脸憔悴。
男人身上穿的衣裳宽宽松松，甚至……还有些破烂。
任是再了解萧惊鸿的人都不敢将眼前的男人与之前的暗阁阁主相提并论。
一个天，一个地。
对比如此强烈的情况之下，楼萧甚至怀疑这眼前这是别人假扮的。
她微微敛了心神，缓缓从位置上站起身来。
“他到底是为什么？”
“嫂子，你先跟他说说吧，回头我再跟你说。”
北冥瀚宇都如此说了，楼萧也不好再问。当着萧惊鸿的面，北冥瀚宇也无法将要说的话说出口吧？
楼萧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慢慢踱步至萧惊鸿的面前。
“萧大人。”
楼萧的声音向来英气，雌雄难辨。可即便如此，对萧惊鸿来说，这声音的熟悉性，让他醉意之中猛地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楼萧。
那一刹那，萧惊鸿的脸上带着些微震惊。
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神情震惊之中还含着几分激动之色。
“楼……萧？”他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楼萧看了一眼他下巴和腮帮子出的胡渣子，拧眉。
好端端的一个帅哥，怎么堕落成了这般模样？
“你……”萧惊鸿在震惊与激动之后，视线落向了楼萧的腹部上，看出了她那微隆的腹部，神情顿时也焉然了下去，双眸不由得一暗，“你怎么在这儿？”
酒意好像在楼萧的出现之后，瞬间消散不见。
楼萧抿唇，缓缓道：“我有事，我来拿钥匙的。”
“哦……”他应了一声，可再也没有其他回答。
二人之间忽然静默无声。
楼萧本来还想等着他给个回应，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他给出一句回答，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问道：“钥匙在何处，你知道？”
“知道，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萧惊鸿说罢，跌跌撞撞往外走。
他转过身的刹那，她才看见他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只酒壶。
楼萧甚至有些莫名，转头看向北冥瀚宇。
人已经走了，她才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为何会这样，就像是突然这样的。我本想让他继续胜任阁主之位，可他不但辞官了去，还突然把自己给弄成这样。听闻是家中突然有了变故，只是到底是什么变故，萧家宅院一夜之间，忽然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楼萧甚是不解。
不过她也并没有问，她微微里敛了心神，转身往外走，“我先走了。”
萧惊鸿这样，她都不太抱希望了。
想着回去见自家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楼萧也就不再问了。
北冥瀚宇当即起身跟上，“嫂子，我送你。”
那讨好的样子，真有些狗腿了。
一旁的侍卫看得都是一脸怔然，一国之君竟然对着一名孕妇狗腿至极，可真是稀奇。
楼萧无语，半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不用了，要是你不想被你堂兄追杀……”
“堂兄！”然而，楼萧的话直接被北冥瀚宇的一声叫唤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