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认了,光海君就是关在那里,”赵海放下千里镜,波澜不惊的轻声说道,“确实是重兵把守的架势,劫牢是绝不可行了。★八一中文网wくww√.★8く1くz★w.com”
他所在之处,正是北山山顶,这个地方视野非常好,整个高丽行宫一览无遗不说,就连再远一点的江华郡都能看个大概齐。
他身边的两个手下正紧张地绘制着地图——一个画轮廓,一个标注;他们三人都穿着朝鲜特有的巴基,脚边还放着几捆柴,那是为了乔装樵夫的道具。
这次侦察任务关系重大,所以赵海从侦察大队中精挑细选了十二名好手,亲自带着来了这江华岛,到今天已经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时间里,赵海他们差不多把偌大个江华岛逛遍了,基本情况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江华岛是个略呈长方形的岛屿,东北角紧靠着汉江的入海口,而高丽行宫便位于这东北角南边,距离海边大约五六里的地方。
按理说这样的距离,对于奇袭过旌义县的复辽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一个奔袭就能打朝鲜人个措手不及,但赵海知道这根本不可行——江华岛东面与仁川郡之间只有一条极为狭窄的海峡,而且两岸炮台密布,想要从这里安全通过完全不可能!
东面不行,北面也不行;北面便是汉江的入海口,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复辽军水师除非想和朝鲜水师决战,否则绝不可能在这个地方顺利登6。
剩下的方向上,唯一可行的便是西边了——为了给大军找一块合适的登6地,赵海几乎把西海岸走了个遍,最终才找到了两个适合大规模抢滩的地方,一个在西北角,一个在腰部,都是荒无人烟的绝佳地点。
之所以要这么折腾,是因为这次行动的目标很特殊——既不是攻城掠地,也不是野外阵战,而是要劫牢!这就注定了大军的行动必须快、必须隐蔽,否则朝鲜守军很可能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把光海君给剁了,那样的话大军即使是把整个江华岛都抢到手也完全没有意义了。
棘手的活儿呀!
赵海心中暗叹了一声,目光又扫了一遍山下那个小院子,等两名手下绘制完了便悄然起身,下山来到了北面山谷里的落脚点。
落脚点里赵海的帐篷内,两个浑身酒气的人正等着他,他们是特情司朝鲜处的人——这么复杂的侦察任务,没有朝鲜处的人可不成,尤其是侦察大队里还没几个会朝鲜话的人。
“赵队长,俺们昨晚终于把那位观察使的书办给请出来了。”赵海一进帐篷,那位辽东小伙儿立刻站起身汇报道——虽说是浑身酒气,可却看不到他有半点醉态。
“哦?怎么样?他撂了没?”赵海眼睛一亮,招呼着两人坐下后问道。
“大致的情况都已摸清楚,只是有些细节他也不知道,”辽东小伙儿递上一份记录,然后有些兴奋地谈起了他们怎么套取情报的,“赵队长你也知道,俺们在这江华郡没有直接的线人,只有小崔的一个远房舅舅在这儿当厨子……”
他说到这儿,身边那位姓崔的朝鲜小伙儿用生硬的汉话更正道,“远房姨父……不是舅舅。”
“……他姨父帮着打听了很久,才现了那观察使的这个书办是个缺口——这家伙好色!”辽东小伙儿愣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他是专管观察使军务文书的,能接触不少核心机密……小崔连着泡了好几天的青楼,终于和这家伙套上了关系……昨晚俺和小崔狠狠灌了他一通,又给他送了两个绝色侍女,总算从这家伙口里掏出了不少东西!”
他一头说,赵海一头在看那记录,内容果然丰富且翔实——高丽行宫和江华郡驻兵各有多少,都有哪些将领,脾气秉性如何,职权范围多大,受谁的辖制;甚至每个营头的来龙去脉,战斗力如何,驻守防卫的区域等等核心机密都一一写明了。
其中有几个细节引起了赵海的注意,一个是高丽行宫的守备名义上是宗亲府的官员负责,实际上由于粮秣供应是要观察使经手的,所以观察使对行宫驻军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另一个是这观察使职权还不仅局限在江华一岛,为了防备岛上作乱,他还有个特权是可以紧急抽调海峡对岸仁川郡驻兵。
赵海心中一动,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细节都是可以利用的,但是该如何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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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海为制定营救计划挠头的时候,北面距他五百里远的朝鲜平安北道的清川江畔的介川城外,李国助也正看着一处遍布矿洞的山梁流口水。
他身边站着的,是尚可喜和他的家丁们——他们是跟随东江镇的挖参队深入大山的,其实际目的则是来了解朝鲜的铁矿情况。
“良辅兄,”尚可喜见李国助看得出神,唤着他的字介绍道,“此处便是朝鲜最大的出铁之处了……良辅兄多次跟俺说,希望通过俺们东江镇弄些铁料,是以俺早就使人好生打听过了,此处方圆数里之内,百余矿洞多为官办或是官督民办……所产生熟铁料,年逾十万斤,多为朝鲜官府所课,流于民间者极少……良辅兄若肯花大价钱,可喜愿从中牵线,为贵公司打通关节,每年弄个几千斤铁料只怕不是什么难事。”
听他这么说,李国助眼中不由得一黯——缺铁一直是济州岛最大的问题,他到这朝鲜腹地来,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同东江镇合作,取得一处矿山;可现在听尚可喜这语气,这事只怕没戏。
“元吉兄有心了,国助先行谢过,”李国助也是个不轻言放弃的人,客套了一下后试探着问道,“元吉兄,若是你们东江镇出面,以抗鞑的名义向李倧借一处铁矿矿山,不知有望否?”
尚可喜像是不认识般看了他一眼,然后沉吟了良久,这才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一句让李国助如堕冰窟的话。
“绝无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