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进来的。这个天牢专门关押朝廷重犯,设计布局都是一等一的严谨和坚固。而且这里重兵把守,别说是人了,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百里凉歌听到这句话,深眉紧锁,刚刚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可以来去自如,却又不会被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发现?
“真的除了有皇上手谕,没人能进这里?”百里凉歌再次开口问道。
“是,当然是,绝对是!”李志强再三保证。
百里凉歌若有所思,这个人非同寻常,居然进出天牢如入无人之境。不是权势滔天,就定然是武功高深莫测,只是他进来做什么?
百里凉歌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轻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救爷爷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李大人,这一次要谢谢你。”百里凉歌感激地对李志强说道。来这么一趟实在太值得了,她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李志强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是我要多谢百里姑娘才对。是你救了我儿子的性命,这一恩情我没齿难忘。”
百里凉歌再三道谢后,就跟李志强道别,然后急忙赶回左相府。
天色已经晚了,自己在外面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自己与母亲刘氏在左相府也是个小透明,应该不会引起暴动吧?
她走到左相府外墙处,抬头看着高高的府墙叹了口气,这百里正宏是多么心思不正啊,把府墙建这么高!出来的时候,里面有棵树,可这进去……怎么办啊!
就在她一筹莫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的时候,远处,突然走过来两名下人,百里凉歌看见,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
可脚步刚动,就听到那两个人的惊呼:“堂小姐找到了!堂小姐找到了!”
百里凉歌脚步一顿。
跟着两人进入左相府,百里凉歌才发现整个府邸都要翻天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刘氏发现她不见了,就急忙哭哭啼啼的告诉百里正宏,这下子,府里全乱套了。
百里凉歌听见后,真是想死的心都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哎!
百里凉歌低着头,尽量做出一副害怕胆小,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样子,跟着下人,来到大厅。
一进门,刘氏就急忙向自己扑过来,“凉歌,我的凉歌你去哪儿了?让我担心死了!呜呜……”
看着刘氏这一副样子,百里凉歌真是哭笑不得,进门前对刘氏的埋怨,此刻全部化成无奈。
低声劝慰了刘氏两句,刘氏却仍旧紧紧拽着她的衣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百里凉歌额头青筋直冒,她真怀疑自己穿错了人,她分明应该是刘氏的母亲才对!
两人的低声细语,终于引起旁人的不满。
“咳咳!”百里正宏看不过去了,咳嗽了一声。
百里凉歌这才打量着大厅里的人。
百里正宏与谢氏坐在上位,谢氏旁边站着正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百里以沫。
百里以沫眼神中透着兴奋:明明老头子一家都要被打入天牢,爹爹真是脑子坏掉了,就为了名声救下百里凉歌。现在这女人犯了错,看爹爹怎么惩罚她!
百里以沫一甩手帕:“哎呀,凉歌姐姐,你可回来了。”
“啪!”
一声巨响下,百里正宏拍案而起,样子像是个严厉的长辈:“凉歌,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你不记得我今早跟你说过什么?好好待在左相府,不要到处乱跑!”
百里正宏眯起阴沉的眼睛,心情烦躁,他在这里忙着从老头子口中探出那个东西所在,可刘氏和这个死心眼的百里凉歌居然给他闹起来,这孩子年纪小小,嘴倒是很紧,看来,他必须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百里凉歌咬了咬嘴唇,知道百里正宏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爷爷年纪那么大了,竟然还被皇帝各种手段威逼利诱,看来百里正宏也承受了不少皇帝施加的压力,所以他现在肯定心急如焚。
对这件事情心里有了谱,百里凉歌反而更加绝望。
原本还存了一点奢望,大伯真会帮助爷爷,毕竟这个年代,孝道很重要,可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她面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心思却在飞速转动。
百里正宏阴骘的眸子盯着她,侵淫官场这么多年,什么人他一眼就能看透。可这个小侄女,看上去不声不响,却偏偏让他捉摸不透。
百里正宏忽的叹了口气,“凉歌,我知道你父亲早亡,所以你缺少女儿家应有的教养,你这么不声不响的跑出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身为你的大伯,我今天要代替你父亲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三从四德!”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一挥手,就有下人送来了戒尺。
百里正宏一步一步走到百里凉歌面前:“凉歌,你私自外出,今天我就要惩罚你三十尺,你可有意见?”
百里凉歌还没开口,旁边的刘氏就已经惊呼出声,“大哥,你……”
“你闭嘴!”百里正宏此刻的样子,要多正直就有多正直,“这些年,碍于父亲的面子,我没管过你们,可你看看你把女儿养成了什么样子?刘氏,你可真是我们百里家的罪人!”
一句话,让刘氏闭上了嘴巴,只捂着嘴巴,在旁边掉眼泪。
百里正宏厉色开口:“孽女,跪下!”
跪下?
还要挨打?
百里凉歌眼神一冷,看来百里正宏真是没办法了!要先从她身体上下手了?她百里凉歌在现代,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百里以沫莲步轻慢地走到百里凉歌身边,抓起百里凉歌的手,一脸假惺惺地说道:“凉歌姐姐,你可得好好听爹爹的话。爹爹惩罚你,也是为你好。妹妹小时候顽皮,也被爹爹打过呢。”
百里以沫明着是好心劝慰,其实百里凉歌知道这暗里不就是讽刺她吗?
百里以沫又开口了,“姐姐,你们现在住在左相府,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一样,可别觉得面上过不去,下人们没人会笑话你的。”
百里凉歌心中冷笑,这一句一句软软的讽刺人的话,不就是为了告诉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真是一朵好大的白莲花!
可她就确定,自己一定要忍?
百里凉歌抬起头来,目光楚楚,叹了口气,“大伯,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去?”
百里正宏微微一愣。
百里凉歌根本不给他们提问的时间,自己就再次回答了,“我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将什么东西藏在了百里府的假山后,我刚刚,就是去找找来着。”
百里正宏顿时眼睛一亮,“你找到了?”
百里凉歌失望的叹了口气,“没有呢,我想,肯定是自己想错了。”
百里正宏难掩失望之色。
百里凉歌心里冷笑,话锋一转,“我左思右想,想了几个地方都不适合藏东西,头上还疼的厉害。”
说到这里,瞥了百里正宏一眼,“大伯,我最怕疼了,感觉有什么东西每次要想起来的时候,疼痛就打断了我的思路,唉,我真是太不小心了,前几天怎么就不小心受伤了呢?”
说着,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视线扫过百里以沫,就见她脸色一僵。
百里正宏眉头一紧,虽然知道这小侄女巧言令色,却也难免心里埋怨百里以沫,要是前几天没出那件事,哪里会给百里凉歌这个借口?!
百里正宏与百里以沫各怀心思,百里凉歌就砰的一下子跪下了,伸出了左手,“大伯,凉歌对您的决定哪里敢不服从?请大伯执行家法吧!”
百里正宏义正言辞,百里凉歌更加理直气壮。
可偏偏……
百里正宏现在下不了手。
百里凉歌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太浓了,他要真是敢打了她,她就会以疼痛为借口,不去想那东西藏在哪儿!
百里正宏为官十几年,没想到今天竟然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有点无力!
百里正宏眉头紧蹙,挥了挥手,“罢了,你今天也是关心则乱,家法也应该遵从人情,这顿板子暂且记下。”
百里凉歌就坡下驴,“谢谢大伯宽宏大量。”
百里正宏见百里凉歌态度顺从,咳嗽了一声,“接下来你好好待在左相府,不准再乱跑。若是想到什么,可以派人外出寻找。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他话语里警告的意味很浓。
“是。”百里凉歌嘴上应着是,暗中却撇了撇嘴。
百里凉歌跟刘氏,再次回到客房,刘氏还莫名其妙询问:“吓死我了,可是大哥怎么就不打你了?”
百里凉歌:……这是亲妈吗?
接下来几天,百里正宏几乎天天派人来询问她是否想到了什么,百里凉歌每次都给出一个地址。
反正本尊的记忆在脑海中,百里府中的边边角角很多,她随便说出来一个,就够百里正宏忙乎上大半天了。
可是,厢房周围多派了人手在巡逻,这么一闹,百里正宏对她有了戒心,将她变相的看管起来。
她现在根本就出不去联系任何人,那她怎么医治贵妃娘娘?
这天,百里正宏突然一脸急色的走进来,对百里凉歌开口:“父亲被判三日后的午时斩首,你最好尽快想起来那个东西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