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之后,一道蒙面的人影缓步从城隍庙内室走了出来,那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愧是玉钰小姐的女儿,连你也拿她无可奈何,我可不认为这小丫头会算不过你徒儿。”
“哼!你自然替那小畜生说话!”鬼老头一甩袖,一道劲风朝着那人面上扫了过去:“你别得意,别以为你暗中收敛了父帅他们的尸骨,替他们建了这处祠堂供奉香火,我就会放过唐家人,他们……。”
他目眦欲裂:“姓唐的畜生都得死!”
那人身形一动,抬手之间便化去了鬼老头的内劲攻势,他声音尖细地轻哼:“你这鬼老头,这么多年了,越老越偏激,你既要利用殿下去除掉宁王和太后,那就别中途掉链子,该拿出来的东西还是要拿出来,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鬼老头冷笑:“我没忘,我就要看唐家人自相残杀,这才解气,你也别忘了,若是小畜生最后没有通过我的考验,就别怪我把羽丫头带走!”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冷笑一声,却又齐齐看向那城隍的金身,沉默下去。
……*……*……
一个月后
未央宫
“好吃么?”苍羽拿着一个指头大小的糯米椰蓉兔喂给坐在身边练字的白衣美人。
唐圣宁看了眼精致的小点心,随后就这她的手指含了下去:“你的手艺真是愈发精进了。”
她桃花眼微挑,又取了一颗做成指头大花朵形状玫瑰薄荷糖在他面前晃了晃:“当然了,如今整个苍家都在我手里,先族长的葬礼完毕,如今我就差最后的继承仪式便要成为苍家的家主了,所以最近闲得慌,就给你做好吃的!”
不能一直只接受他的投喂,她也是很有节操的。
说着她把糖放进嘴里,又看向唐圣宁,有些迟疑:“是了,你把皇城司交出去了,这一个月你都窝在未央宫里,不会担心么?”
唐圣宁坐了下来,将手里的字帖放在一边,顺手将狐狸姑娘捞到自己腿上:“担心什么?”
“地位不保,毕竟我那位兄长,如今在皇城司也算是做得风生水起了,如今朝廷下上谁见他不称一声萧大人。”苍羽叹了口气。
世子爷听起来很威风,但是本朝官与爵是分开的,官才是有权实职,爵位保你一世富贵荣华,却没有权力,一声世子爷不如一声萧大人来得有用。
“他是你义兄,如今大权在握,你不高兴?”唐圣宁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细细的腰肢,忽然想起昨夜不盈一握的腰肢在自己掌下泛起剔透汗珠的样子,被烛火镀上一层蜜色,眸色顿时深了下去。
她轻哼一声,手搭上他的肩:“亲戚也分远近,你是我的内子,他是外兄,你说我该为你忧还是为他愁?”
他挑起精致眼尾,霸道地咬上她的唇角:“当然是本宫!”
苍羽桃花眼也不闭上,忽然伸手顺着他漂亮的脊背线条往下一滑,隔着衣衫捏着他腰肢上的皮肉一扭,看着他脸上表情一僵,她方才弯了眸子:“所以,以后不要再拿这种愚蠢的问题来试探你的‘夫君’我,否则我就要振‘夫纲’了!”
他看着她,松了唇,略退一点靠在椅子上,低笑着‘告饶’:“好,本宫错了还不成?”
她方才松了手指,没啥诚意地在他腰间揉了揉:“这还差不多,本世子不喜欢我的‘小妻子’虽然吃飞醋。”
唐圣宁挑眉,琥珀色的眼底跳着危险的光:“别得寸进尺,野狐狸。”
她笑眯眯地忽然半支起身子,不客气地舔了舔他的薄唇:“我就是得寸进尺了,怎么地,让为父夫君亲个嘴?”
唐圣宁瞬间只觉得唇间都是玫瑰薄荷的香气,他眯了眯眸子,抱着她的腰肢,意味不明地轻笑着张开了唇,由着她得意洋洋地亲上来。
他喜欢狐狸姑娘的这种‘得寸进尺’。
正当狐狸姑娘和书生亲亲密密,房间都要着火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打开:“殿下,属下……咳咳咳,两位继续。”
说着,风眠就要把门关上。
“站住,回来。”苍羽率先抬起头,有些微喘地喊住了风眠。
风眠立刻乖乖地转身回来,但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不免暗中懊恼,他干嘛听那个女人的!
他偷偷瞥了眼自家殿下,见那清冷的白影此刻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浑身气息慵懒魅惑又危险,似被打断进食的上古凶兽。
虽然殿下没有看他,但风眠总有一种自家殿下随时会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的错觉。
他立刻战战兢兢地往门边靠了下。
“行了,你是有事要与殿下说罢,我先走了。”苍羽平复了呼吸,便起身道。
她知道最近朝中局势一触即发,波诡云谲,风眠必定是有要事。
谁知一只纤白的修长的手扣住她的腰肢一带,便让她坐回了他腿上。
“没关系,就这么说,阿羽没有什么不可以听的。”唐圣宁淡淡地道。
她微微睁大了桃花眼,一愣:“阿宁?”
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风眠想要说什么,却在唐圣宁的目光下老实了,他抱拳道:“殿下,是慈元殿那边的消息,萧太后想与我们联手。”
苍羽闻言,眼角一跳,嗤笑出声:“啧,太后娘娘还真是厚脸皮啊。”
唐圣宁淡淡地道:“这位娘娘最近跟宁王杠上了,如今本宫退隐下来,风头已歇,朝堂上的舞台就留给他们两位争高下罢。”
苍羽挑眉:“太后娘娘跟她老相好对上了?她还是想立穆王世子为太子么?”
唐圣宁点头:“穆王世子年幼,穆王又已死,穆王妃娘家势弱,她也不必担心穆王妃会成为她继续垂帘听政的绊脚石。”
她托着腮忍不住笑着摇头:“啧啧,宁王如今朝廷上呼声如此高,这一对老情人反目,真是一出好戏啊。”
她听阿宁说宁王与太后有一腿的消息时还是很震惊的,但后来想想,仿佛又是如此理所当然,否则当初宁王怎么会能说得动太后一百八十度地转变立她为世子,逼她娶唐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