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以为今天算是蒙混过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陈楚楚又挑起了这样的话题来。
对于这样的话,梓竹简直是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郡主您多虑了,百姓都是健忘的,现在也就只有从前被陈芊芊从矿下就上来的那些人还记得她,等再过一阵子也就没人再提这个人了,一个死人,值什么呢……”
“你说的对。”陈楚楚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陈芊芊以前暴虐成性荒唐无度,也就是现在死了才能有人念她好,时间久了,她以前那点破事肯定会被人翻找出来,不足为虑……”
陈楚楚说话的时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梓竹说的,虽然没有刚刚那样阴沉狠辣的表情,但是却让人觉得更加可怕。
“母亲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听说前几日病了?”陈楚楚想了想,之后又开口问道。
梓竹总算是等来了一个能说的话题,所以听到陈楚楚的话之后,便立马说道:“是,城主前几日的确是病了,到了今日好像也不大好,大郡主那里也病了,似乎是听说比城主还要严重,已经病病歪歪的在床上躺了五六天了也不见好,去看的大夫都说大郡主是娘胎里带的虚症,是没法治的病,只能好汤好水的用补药吊着,也不知道能熬过几日。听说是城主那日听说了大郡主病了的事情,心急之下这才病倒的。”
现在陈楚楚对于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可谓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这样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是好事,但是对于陈楚楚而言却是好事一件。
毕竟陈沅沅虽然身体病弱有从来没有管事过,但毕竟是花垣城主的长女,花垣城里与陈楚楚对立的那些官员也不是没有人把心思打在陈沅沅身上。
原本的少城主陈芊芊没了,花垣城里只剩下两位郡主,而之前的事情陈楚楚又得罪了太多的人,因此大郡主陈沅沅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如今在花垣城中的声望却是比以前强了不少。
“呵……”听到梓竹提起陈沅沅来,陈楚楚凉凉的笑了一声,“我那个大姐自己就是顶好的大夫,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旁的大夫去看了又有什么用?”
“是啊。”梓竹笑着说道:“大郡主的身体这么些年都是用流水一样的补药吊着,这样活着也是受苦,如果是小的病成这样,怕是早就不想活了。”
但是这句话刚落下,陈楚楚却是骤然转过头去盯着梓竹,语气有些危险的说道:“放肆!陈沅沅好歹也是我的大姐,也是你能胡言乱语的?!”
梓竹连忙告罪说道:“是……郡主教训的是,是小的一时口不择言了。”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梓竹的心里却是颇为不以为然。
刚刚陈楚楚口口声声说陈沅沅是她的大姐,但是只从陈楚楚对陈沅沅的称呼上,就已经能够听的出来陈楚楚对他的那位大姐的态度了。
现在花垣城中还有不少的官员摇摆不定,如果等到花垣城只有陈楚楚一位郡主,那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她的地位了。
陈楚楚对着梓竹挥了挥手,有些烦闷的说道:“算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紫竹巴不得早点离开,因此一听到陈楚楚的话之后,就立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陈楚楚一个人坐在桌前,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传递消息的信件,但是却没有没有一方能够让她高兴的。
现在陈芊芊已经到了玄虎城的地方,她等同于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隐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楚楚就总觉得陈芊芊会夺走她的一切。
而现在既然她已经动不了陈小千,那就只能先把花垣城抓在手里。
那些官员一力反对她又怎么样?没了陈芊芊,她陈楚楚才是花垣城唯一的继承人,可笑的是那些人竟然还把主意打到陈沅沅的身上。
陈沅沅不过就是一个短命鬼病秧子而已,凭什么跟她争?!
想到这里,陈楚楚脸上的表情又再次冰冷了下去。
其实比起陈小千来,她和陈沅沅的关系更加淡漠。
她们虽然是姐妹,但是从小到大陈沅沅却是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陈沅沅在外人看来从来都是一副温柔无争的模样,和谁的关系也不亲近,就连对城主也是一副温柔乖巧却不亲近的模样。
但是陈楚楚就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从小到大,陈沅沅都不喜欢她,非但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反感。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陈楚楚这些年来和陈沅沅的关系都十分淡薄,最多也就能够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内里接触甚至还不如陌生人多。
现在陈芊芊走了,花垣城中的那些官员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陈沅沅身上,陈楚楚自然是恨的牙根都痒。
翌日,日晟府。
陈沅沅斜靠在床上,不过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已经消瘦了不少,苏沐在一旁端着药碗给她喂药,脸上的表情有些心疼又无奈。
“把药喝了吧。”苏沐轻声说道:“喝了药,你的病也就能好的快一些。”
陈沅沅听到这话之后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就是些进补的药而已,哪里能治病呢?不过却也死不了就是了,这么多年都没事,这原本就不是能要人命的病。”
她从小身体就虚弱,但是也不至于会死。
这种病对于一般百姓来说或许就没有生路了,但她是花垣城的郡主,自然是不缺各种好药补着,这些年虽然是一直都身体不好,但是却也没有要到死的地步。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沅沅就接过了苏沐手中的药碗,刚想要喝,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苏沐疑惑的问道。
陈沅沅此时的脸色似乎是有些难看,但是细看之下却又没有发觉什么。
“我不想喝了,把这药倒了吧。”陈沅沅抬头看着苏沐,眼睛微微闭了闭,声音有些沉郁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