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流影对这一切没有一丝的反应,听着燕殇的唤上了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来。
燕殇拿过那竹筒,勾着唇看了看龙九,这才将竹筒打开。
竹筒里爬出了什么,似蟾蜍可嘴里吐出的却像是蛇信?龙九瞳孔猛的一缩,虽不知这是什么,却下意识感觉到恐惧。
可若是夕月在就会发现,这怪东西很像是每回燕殇解毒时都会出现,最后总是会钻进他的身体里消失不见的东西。
只是燕殇体内那只,是通身黑甲,而竹筒里这只,是通身银鳞。
厅堂之中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阴冷,此时的燕殇同平日里有些不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站在一旁的流光目光彻底的沉了下去。
王爷这模样,很像许多年前毒性无法压制之时走火入魔的样子。
而龙九和龙十三看着这样的燕殇,亦是忽然生出了后悔的感觉。
若是之前他们二人还有着侥幸的心里,那此时,却是明白,燕殇并非只是在吓吓他们了。
龙十三的嘴张了张,他想开口,若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可以替自己和龙九换一个轻松的死法,他是愿意的。
可燕殇根本不给他机会,他的嘴刚张开,就和龙九一样,被点了哑穴。
燕殇看着从竹筒中爬行而出的蟾蜍,暗黑如渊的眼底亮了一亮,摸了摸那蟾蜍的头,好笑的看它如同抗议一般的吐了吐蛇信,只放轻了声音道:“去吧!”
龙九还没弄明白他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下一瞬,那银色的蟾蜍已经从竹筒爬上了他的身,缓缓的,朝着他胸口的那个被燕殇破开的口而去。
龙九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燕殇看了看他惨白的脸和不住颤抖的身子,转身,重新坐回椅上,慵懒的靠着,连声线也变得有些懒洋洋的,可那话可分明残忍血腥得很。
“放心,它的食量不大,等它把你的内脏一点点的都吞完,许也要等个大半年,这期间你不会死。本王说过的话,当然是会算数的!”
他说话间,那蟾蜍的头部已然钻了进去,只剩下半截身子在外面,可还依然在往里钻。
带着银鳞的蟾蜍极为冰冷,它缓缓进入自己体内的感觉,能让他的灵魂都被冻结!
这种感觉无关疼痛,却是极致的恐惧!
龙九拼命的挣扎着,忍不住的想要求饶,可只有铁链冰冷撞击的声音响在厅堂之中。
下一瞬,他的动作顿住,双眼猛的瞪大,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震恐。
因为他感觉到,那东西果真已经钻进了他的体内在啃噬着什么。
这种被啃噬的疼痛比起方才被流光凌迟还要缓慢而又磨人,龙九此刻只希望有人能给他个痛快。
想到这里,他忽然点起头来,拼命的点头!
那意思,就是要说了。
燕殇凝了他许久,见他瞪大的眼中眼珠子都要突了出来,面容扭曲狰狞。
嘴角忽然掠出微微的冷寒的波纹,燕殇手中一动,墨色微芒直射向他喉间。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本王兴许会考虑给你们好点的死法!”
……
从民宅之中出来,天已经昏亮,燕殇闭着眼深吸了吸气。
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夕月所谓的放长线吊大鱼,太过磨叽。于他而言,想知道什么,更喜欢用这样直接一点的方法。
只是当时看她兴致盎然,他不想扫了她的兴。
可昨夜苏宸的到来,却让他坐不住了。
魏云翰知道了夕月的身份,册封夕月做太子侧妃?
呵……
燕殇真想冷笑,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在他魏云翰那里却只能得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
魏云翰也未免太高看了他自己,到如今都不知夕月想要的到底是何,却还想让夕月回到他身边?
简直是痴心妄想!
流影已经隐去了暗处,流光从民宅中出来,有些犹豫,“王爷,那两人……”
燕殇转头看了看,双目中黑色翻涌,深处却如有火焰在燃烧,“将他们送去给赵慕苏,要怎么做,让他自己看着办。不过你也告诉他,本王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可都是要一一记在账上的。”
“是,王爷!”
双眸微微一狭,燕殇亦不再多言,按了按眉心往回赶,不知他一夜未归,那丫头会不会想他?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回到城郊的农院之中,却未曾见到夕月,只得到了她夜里同金浩朝北郊而去的消息。
本就森冷的气息瞬息又低了几分,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燕殇已经转身急急的朝着北郊赶去。
他如今只希望那丫头千万不要像他所想的,去了北郊之外的太明山才好。
……
却原来,夕月这一夜亦是无眠,想到苏宸,想到朝华,又想到燕殇,只烦躁得在床上翻来覆去。
已经不知是第几回起身到门前张望,却一直没见到燕殇的身影。
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越来越心烦,却也越来越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让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躲得无影无踪?
千般情绪如同丝线将夕月包裹住,紧得她快要窒息,她此刻只想能有个解脱之法,让自己能挣脱束缚。
就在这种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躁动之中,夕月忽然想起自己昨夜交代龙十四办的事。
狠狠的咬牙,夕月胡乱的套上披风就出了房门。
依然是到了户部尚书府外,火早已经灭了,可那刺鼻的焦臭之味却还未散。
此时的户部尚书府只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朱红的大门早就被烧成了焦炭一般坍塌在地,将被大火肆虐过的府邸展露人前。
败井颓垣,破败不堪,满目灰烬。
夕月闭了闭眼,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点燃了信号之后,便默默的走到一旁的台阶之上坐下,托腮望天。
小半个时辰,金浩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她面前。
“主子!”
夕月垂眸看他一眼,“你喘什么?”
金浩吸了吸气稳住自己的呼吸,有些无语,“属下方才正在北郊之外,主子你忽然联络属下,属下这不是赶得太急了吗?”
“去北郊做什么?”夕月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可那说话的声音,明显情绪很低落,连问个话,都没啥劲儿一般。
这模样让金浩有些诧异,昨夜那个煞神一般的女子似乎忽然就变了个样儿,如今这模样,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