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容易,众人都知道做起来多难。且不说当日叶轻瑶做的事情的确可恶,单那陷害姐妹的一点,这辈子都不会让康帝再对她有好印象了。
只是这话其他人都乖觉的没说,叶轻瑶再次弱弱一笑,轻声道:“多谢母亲,女儿不苦。时辰不早了,女儿送你们吧。”
裴氏见状没有再多言,只是点了头,又握住叶轻瑶有些冰冷的手,拉着她一同出了门。
身后的温子辰退后了一步,扯了一把叶轻绡的衣襟,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见他这模样,叶轻绡弯唇一笑,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而跟上了裴氏的步伐。
直到目送着一群人上了马车离开之后,叶轻瑶才收敛起了唇角的笑容,神情凄厉的望着那辆马车远去的影子。
没错,她才不稀罕什么郡主之位。她要的是,叶轻绡死无葬身之地!只有叶轻绡这个拦路虎死了,她才有机会嫁给萧承,做明媒正娶的二皇子妃!
一想到那句“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今日我们们偷偷摸摸,皆因叶轻绡的阻拦”,叶轻瑶便觉得心中恨意越发浓烈,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叶轻绡去死,让她去死!
都是叶轻绡,阻拦了自己的幸福!
叶轻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将莺歌赶回了院子之后,自己便偷偷摸摸的去了叶轻绡的院落。
见到她来,留守家里的白梅顿时拦住了她的去路,神情冷淡道:“二小姐,主子不在,您不能进去。”
闻言,叶轻瑶顿时做了一抹楚楚可怜的模样道:“你误会了,我昨日将发簪遗落在这里了,三妹刚才说让我来找找的。”
“二小姐还是等主子回来之后再来找吧,主子不在,任何人不能踏入她的院子。”
眼见得白梅仍旧是一脸的坚定,叶轻瑶霎时咬住了唇,眼中的泪珠便被逼了出来:“真的是三妹说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难道说让我撞死在这里你才相信么!”
听得这话,白梅顿时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才咬牙道:“那好吧,您可以进去,但是奴婢要跟着您。”
见白梅同意,叶轻瑶顿时便欢喜的点头道:“没有问题。”
只是她的唇角却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她这会儿过来,不过是再确认一遍罢了,那副画昨日已经被她调换了,她不能去宫中观摩那样的盛况,只能先欣赏下原作,好让自己提前开心一下罢了!
起初见叶轻瑶还在规规矩矩的找着簪子,到了后来,她便摸索到了书桌旁边,开始翻看叶轻绡的东西。
白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一抹鄙夷的神情,暗道一声主子猜的真准,便走了出去。
眼见得白梅离开,叶轻瑶越发大胆了起来,轻车熟路的便将那个锦盒打开。
最上面的那一层纸上,果然写着大大小小的寿字!
见状,叶轻瑶霎时便得意的低喃道:“叶轻绡,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过去!”她一面说,一面将最上面一张拿起来,翻看着下面的。
可是下一刻,她的笑意便僵住了,只剩下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后,就见叶轻瑶着急忙慌的将里面的纸张都倒了出来,可是越看脸色越白。
那上面字体娟秀的写着小诗。每一首诗都是藏头的,连在一起皆是逆反的词句!
可是,这些东西此刻本该是被叶轻绡带去宫中的路上,为何会被留在这里!
难道说,自己的计谋被叶轻绡看穿了么?
一想到这里,叶轻瑶霎时便慌了神,起身就要往外走去。然而她才踏出一步,便觉得后脑勺一疼,而后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一袭黑衣的男人冷漠的收回手,将她像扛货物一般的扛了起来,走到门口问道:“可备好马车了?”
先前走掉的白梅顿时便出现在门口,一脸笑意道:“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我来吧。”她一面说着,一面将那些散落的纸张全部塞到了叶轻瑶的衣襟中,在看到男人将叶轻瑶毫不客气的扔进去之后,便放下车帘,再次行礼谢道:“有劳您了。”
那男人略微一点头,叱了一声“驾”,便将马车带离了此处。
一切再次恢复平静,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到达乾清宫的时候,天色刚好大量。有日头穿过厚厚的云层破出,天地之间霎时便被光芒四射的旭日照亮。
叶轻绡望了一眼天色,深吸一口气,这才随着裴氏等人一起进了殿。
康帝还未到来,其他人倒是来了个差不多。萧红鸢当先跑过来,笑嘻嘻的挽着叶轻绡的胳膊叫道:“轻绡姐姐,你可算来了。”
而叶轻樱在看到萧翰文热切的目光之后,也有些羞郝的偏过去了头,径自走到定南王的面前行礼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见状,定南王妃先笑开了花儿,亲手将她扶了起来,笑道:“不必多礼。”说着,又看向裴氏道:“瞧瞧你家这几个孩子,真是越长越水灵了呢。”
眼见得这大殿内迅速热闹了起来,叶轻绡张望了一圈,低声问道:“安王怎么没来?”
闻言,萧红鸢霎时露出一抹八卦的模样,贼兮兮道:“原来轻绡姐姐这么惦记安王呐。”
她一面打趣叶轻绡,一面如实回答道:“安王先我们之前来的呢,被皇上叫去内殿了,一会儿大概要同皇上一起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内侍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安王到——”
旋即,就见萧桓扶着康帝走了进来。
因着今日是康帝的寿诞,所以他换下了往日里惯爱的白衫,特意选了一套深紫色的长袍。紫衣绶带,宝蓝发冠,一张脸凌厉褪去,唯有平和,却依旧阻挡不住他通天的贵气。
然而叶轻绡看着他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的望进萧桓那一双眼眸里去。幽深的仿佛不见底,轻而易举的便将她的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齐齐起身见了礼,康帝顿时笑道:“今日是朕的生辰,只是家宴,不必太拘束,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