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捉到的刺客身上,赫然刻着二皇子府的印记!这也是为什么方泰会避开早朝,私下去御书房汇报的原因。
乍听得这话,萧承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他反应极快,不过瞬间便接口道:“所以本宫才说是污蔑!一个能仿制出我府上标志,还借此离间我兄弟感情的幕后主使,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父皇,您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儿臣自问上无愧于心,奈何这脏水却是泼的儿臣有口难辩啊!”
萧承一脸的义正言辞,口口声声情真意切,连康帝也微微变了脸色,沉声问道:“方泰,这印记你可查证了,可是仿制的?”
方泰眼中带着隐隐的不屑,摇头道:“回皇上,微臣连夜查探了官家档案,此人的印记正是二皇子府登记在册的,并非造假。”
听得这话,康帝顿时便皱起了眉头,看向一旁默默不语的叶惊尘,问道:“叶卿,你有什么想法?”
闻言,叶惊尘抬起头来,一脸正色道:“回皇上,臣觉得兹事体大,还需慎重。不过,”说到这里,她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萧承,又道:“既然此人确认是二皇子府中人无疑,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二皇子真的起了某种心思;二则,便是二皇子御下无方。”
不管是哪种情形,他都不适合做君王!
康帝将目光在叶惊尘身上扫视了许久,方才收了回来,冷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话,却是问萧承的。
萧承目光几欲喷火,心内恨不得将叶惊尘千刀万剐,脸上却只能做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来:“儿臣自认无愧于心,但凭父皇做主,求父皇给儿臣一个公道!”
“公道?”
康帝这两个字刚出口,就见何公公小跑着走进来,恭声道:“皇上,刑部的齐侍郎来了,说是三司会审已有结果,前来呈上证词。”
“叫他进来吧。”康帝捏了捏眉心,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萧承,道:“先起来吧,堂堂皇子,跪着像什么样子。”
萧承应了一声是,便自觉的站到了一侧。只是那一双眼盯着前来汇报的齐侍郎,在心内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昨日里康帝命三司会审的,可不止林阳那一桩案子!
齐侍郎目不斜视的走进来,先是行了礼,复又将手中的折子呈了上去,朗声道:“启禀皇上,逆贼林阳已经招供,这是他的认罪书,请皇上过目。”
康帝略一点头,打开来仔细阅过,看到后来时,脸上已然是风雨欲来的阵仗。待得看到最后,他猛地一拍桌案,将折子连同手边的砚台一起狠狠地砸到萧承面前,骂道:“你还叫朕给你公道?你叫朕如何给你这个公道!”
这认罪书上,其中有一条清清楚楚的写着,二皇子萧承指使刘泳行贿,杀叶惊尘以清君侧!
他还没老呢,萧承就敢公然残害臣子,弑杀长兄。口口声声号称清君侧,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清理他这个皇帝了!
康帝的砚台砸的猝不及防,萧承避无可避,额头上瞬间便流下殷红的血来,他顾不得擦拭,忙得捡起奏折,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一张脸也灿白如纸,仓皇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呀,这不是真的!”
他分明没有做过这些事,林阳更是薛丞相的人,怎么会写出这种证词?到底是谁在幕后陷害他!
“皇上,末将等人血战沙场,马革裹尸死不足惜;可若是死在当权者的计谋下,却是死不瞑目!既然二皇子求一个公道,那么末将,也求一个公平!”
叶惊尘说完这话,一脸怒色的跪在大理石地面上,毫不示弱的瞪着萧承。
而她的脸上,做足了一个得知卑鄙真相的直臣模样。
她的话,毫无疑问的在康帝心头添了一把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来,喝道:“来人,将不忠不孝不义的逆子给朕押回府内,没朕的允许,不得外出!”
这话一出,叶惊尘顿时便有些不可置信。她布局了这么久,到头来竟然只得了一个对方禁足的惩罚?
“皇上!”
“父皇!”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都被康帝的话打断:“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即日起,督察院一切事务交由都察院使负责。你,就给朕在府上好好反思自己!”
都察院相当于萧承的钱袋子,禁足他不怕,可这个差事一丢,萧承脸上彻底白了下来,焦急道:“父皇——”
“朕累了,都退下吧!”
眼见着康帝下了命令,萧承再不敢说什么,不甘道:“儿臣告退。”
而不甘的人,何止他一个。
叶惊尘只觉得心内无名业火熊熊燃着,恨的叫她想要将仍旧完好的萧承撕碎!她筹谋了月余,可当事者却只被禁足!剥夺他一个都察院的位置算什么,想要恢复不还是康帝一句话的事情么!
她当真好恨!
冬日的天,纵然皓日当空,照到人的身上,也是冰冷刺骨。
叶惊尘站在雪地里,只觉得这寒凉深入骨髓,叫她避无可避。而这种寒冷,也叫她先前被仇恨蒙蔽的心清醒了些许。
她原该明白的,似萧承这般人,本就不是可以被轻易打倒的,是她太着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继而便有男声响起:“叶惊尘,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就这么想整垮本宫么?”
是萧承。
他虽然被康帝下了禁足的命令,可到底是天潢贵胄。是以押着他的羽林卫早在出了御书房便松开了他的手,默默地跟在身后。
听得他的声音,叶惊尘缓缓转过身子,也将眉宇中的戾气收敛的干干净净,反问道:“二皇子太高看自己了,你配么?”
说完这话,叶惊尘再不看他,大踏步的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而她身后的萧承,在听到这话之后,一张脸顿时便阴沉了下去,咬牙道:“叶惊尘,你有种!”
他原以为这天底下没有他制服不了的人,可叶惊尘却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总有人天生不对付!
好,既然你不肯臣服于本宫,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