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不过是账下的左将军,位分比叶惊尘低了整整两级,所以她下的军令,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这一百军棍打下去,是死是活,就全看行刑者的手段了!
眼见着齐放要被拖下去,林阳顿时便咬牙道:“这怎么——”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萧桓看过来的眼神,虽只有一眼,却让林阳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阳咬了咬牙,改口道:“全听征西将军的!”
这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叶惊尘却丝毫不以为意,满意的一笑,道:“看来林将军还没有糊涂到家,徐前锋也可以安心的回去治伤了。”
徐乾撑到此时,也终于安下心来,行了礼后,便由着账下的士兵们扶着自己回了伤兵营。
林阳栽了个大跟头,心中怒意却不敢表现出来。今日之事,错就错在他小瞧了叶惊尘。西北毕竟是定南王的地盘,他根基不稳,吃了这个哑巴亏,他认了!不过没关系,这些帐,等到后日漠北军突袭的时候,他会一一跟叶惊尘清算的!
念着,他忍着气道:“安王,如今事情也已解决,微臣去给您安排住处可好?”
“林主帅,别急着走啊。”
萧桓还没说话,就见叶惊尘抢在了他前头开口。
林阳一见叶惊尘眼中的嘲讽和得意,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生硬了许多:“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是本将的罪名洗刷干净了,主帅您的身上,可是不大干净呢。”
若是今生轨迹如旧的话,那么最迟三日,漠北军就会纠集而来。而这个罪魁祸首,便是林阳!既然今日已经闹翻了脸,那么索性将事情直接闹大了好!
叶惊尘心中主意打定,不待林阳回答,便对着萧桓恭声道:“安王既然也在此,那么今日就请您做个见证。主帅林阳欺君罔上,通敌叛国,现有铁证确凿,请安王过目!”
从方才起,萧桓的眼睛便一直若有似无的放在叶惊尘那里。他生性寡淡,可却在看到叶惊尘狡黠的慧眼时,偏偏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看去。
如今听了叶惊尘的话,萧桓更是想也不想道:“且呈上来吧。”
林阳心内暗惊,面上怒道:“叶惊尘,你血口喷人!本帅岂容你污蔑!”说着,他抬手便要朝着叶惊尘打去。
不想叶惊尘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避过他的掌风,又以刁钻的姿势到他的后方。颜良收到叶惊尘的眼神示意,趁其不备出招,不等林阳反应过来,便将泛着寒芒的兵刃架到了林阳的脖子上。
见状,萧桓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问道:“叶将军,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这叶惊尘做事看似随心,实则极有章法,偏还叫人猜不透。他这会儿还真是很好奇,看看这位叶将军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叶惊尘回眸,冲着萧桓微微一笑,道:“防着林主帅咬我一口罢了。颜良,看好了林主帅,可莫要让他狗急跳墙!”
她回眸笑时,满眼的光芒似将那初升的旭日朝阳都比的暗沉了下去,也成功的叫萧桓心头跟着跳了一跳。
只是萧桓定力极好,纵然心内波澜四起,面上也不过是略一点头,淡淡道:“好。”
林阳被控制住,又见叶惊尘一脸的笃定,心内的慌乱越发加剧。他强撑着一口气,额上青筋暴起的喊道:“叶惊尘,你太过分了!本帅要奏明圣上,定你的罪!”
叶惊尘这次却连看都没看他,径自掀了内帐的帘子,走了进去。
前世里她为了寻找林阳的罪证,几经生死才发现他营帐内的机关。那时便宜了萧承的事情,如今倒是给她提供了便利。
不多时,叶惊尘便拿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出来。
一见到那个盒子,林阳顿时大惊失色,他为了保证这些东西的安全,特意将盒子掩藏在九宫格之下的密道里,可如今竟然会被找出来!
不过他的脑子转的极快,片刻便想到了应对之策,张口吼道:“叶惊尘,这东西本帅从未见过,怎么会从我的营帐里找出来?你这是栽赃陷害!”
叶惊尘略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林主帅,您这个成语用的可不好,应该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完,她又端正了神情,将红木盒子上的锁以剑劈开,将其间的信件等物递到了安王的手中,正色道:“安王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