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这只是私人恩怨,应该劳动不到你吧!”
郑老爷盯着县令大人,话语中带着威胁。
刘县令自然是有些怕郑老爷的,但是宁锦璇和赵冀除了山贼的恩情,刘县令也不能不报。
刘县令一脸为难看向郑老爷:“郑老爷,宁老板还是新科状元的夫人,郑掌柜言语侮辱她,这是大家都亲眼目睹的事情,我若是什么都不做,这也说不过去啊!”
“郑老爷何必威胁刘县令呢,他今天若是不替大小姐伸张正义,那日后,他在此地怕也是难做父母官了!”
宁童话音一落,便有人附和。
对于百姓们而言,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活环境切身利益。
若是刘县令是个欺软怕硬的官员,那他们日后的生活,也定然是不好过。
郑老爷握紧了双手,盯着宁锦璇的面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郑西道:“郑西,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好在你犯的错也不是大错,不到危及生命这么严重,你就好好反省吧!至于你的家人,本老爷会让人好好照顾的,你就不必担心了。”
郑西面色一变,跌坐在地上:“老爷!”
对于郑老爷这个选择,宁锦璇没有一点意外。
毕竟,在郑老爷心里,郑西只是一个小掌柜,便是跟着他多年,知道的事情,也并不是很多,哪里比得上一个铺子重要!
只是,宁锦璇想要的,可不是一个郑西。
“看样子,郑老爷是放弃了郑掌柜,想要保住铺子了。”
明眼人都看了出来的事情,宁锦璇偏要再说一遍,就像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郑老爷弃车保帅,这让郑老爷非常气愤。
众人的目光,更是让他觉得难堪,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郑老爷离开了,郑西没有了底气,廖三更是坚持不下去,当即就跪地求饶。
“宁老板,这一切都是郑掌柜指示我的,是他私底下给了我那盒香,又让我换了从伙计那里买来的香,充当是兰庭阁的线香,让我去兰庭阁闹事,坏了兰庭阁的生意,这都是郑掌柜威胁我的,不是我的本意啊!”
郑西被郑老爷放弃,心中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对于廖三的指证也没了辩驳的心思。
宁锦璇看向刘县令向他行了一礼:“县令大人,廖三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还有郑西,他侮辱朝廷命官的夫人,就按朝廷律法办吧,该是怎样便是怎样。”
刘县令点点头:“赵夫人放心,本官自会秉公办理。”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
宁锦璇送过午膳,便在房间里休息。
弄梅关了门,一出来便碰见宁童。
“大小姐睡着了?”
弄梅点点头:“刚刚睡下来,只是我看小姐心事重重的,怕是还在想着郑家的事情。”
宁童面色一冷,眸光有些幽暗:“郑家的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弄梅也赞同宁童的话,“我们回勤宁县一路上并不着急,没想到却是让他跟了上来!说来也是好笑,他这么急匆匆的,到底是给他女儿出气,还是怕我们的生意越过了他家呀!”
“或许两者都有吧!”
弄梅一直跟在宁锦璇身边伺候,多数时间是在后宅,便是宁锦璇外出,弄梅的心思也没有宁锦璇那样细腻,对于生意上的事情没有那样敏锐,是以,许多事情,弄梅还是知道的并不清楚。
宁锦璇到了京城后的经营,不仅是让锦绣坊在京城扬名,便是花溪畔的名声,也早已经与郑家香料铺齐名。
郑家是香料皇商,自然是对花溪畔这个竞争对手上心的。
再加上皇后喜欢花溪畔的香料,这更是让郑老爷感受到了威胁。
只是,郑琇芳几次三番想要设计宁锦璇都没有得逞,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再加上三皇子对宁锦璇的喜欢,让郑老爷也是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宁锦璇出了京城,郑家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若是能毁了宁家的生意最好,若是不能,便是毁了宁锦璇的名声,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可惜,他们对宁家的生意和货物,都了解的太少了。
“那个伙计卖给廖三的香,其实就是兰庭阁的香,并不是他所说的别的铺子的香。只是廖三和郑西都不知道兰庭阁的香料上面有独特的暗纹,在这个秘密被吴掌柜揭露出来后,他们慌了。”
“也是他们心中有鬼,不然这事情还真的没这么容易解决。毕竟都是口说无凭的事情,便是香料不同,他们也能用别的借口来说事。”
弄梅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因着郑家的事情,宁锦璇打算在夷丰县再多留几天。
得到消息的赵冀,放下手中的纸条,眸中泛着冷光:“郑家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他既然敢伸手,那这手,他就别想要了!”
看着赵冀眸中的冷光,司墨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应该是有事情要做了,又隐隐有些激动。
赵冀的信笺送到宁锦璇手中时,除了一些问候的话语和琐碎的事情,并没有说起别的事情。
宁锦璇提笔,想了想,还是没有细说郑家的事,只告诉赵冀,自己途径夷丰县,想再巡视下这边的铺子,会在夷丰县多逗留几天。
等赵冀再收到这封回信时,看着上面的内容,面上露出笑来,他们两个倒是默契的很。
当然,这也是后面几天的事情了。
郑西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惩戒,只是被关在大牢里,不准人探视,就连每日的吃食也都没有少,当然,那吃食是比不上外面的,不过总体说来,他的待遇还算是挺好了。
只是,郑老爷却是不知道郑西的状况。
他也让人去县衙里打听了,衙役们都说郑西挺好的,没有用刑,刘县令也是再三保证。
尽管如此,郑老爷心中还是不安。
因为,有故人找上了门来。
那是他发迹前所在的香料铺的乡下侄子。
“郑老爷,我得到消息,我叔叔并不是被山贼害死的,这件事情,你可有听说了什么?”
郑老爷心中大惊,耐着性子道:“你是听谁说的,去年那些山贼被伏诛,衙门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那些山贼,就是当初杀害了你叔叔一家的山贼,哪里还有别的凶手啊!”
“可是我们乡下如今都传遍了,说我叔叔一家是挡了别人的路,让那人心中嫉恨,才会糟了这灭门之祸的。”
“是吗?那传言可还说了什么?”
“传言还说,害死我叔叔一家的,就是我叔叔铺子里的伙计。郑老爷,你当初也是在我叔叔的铺子里的,你可有发现可疑的人?”
郑老爷眼睛一眯,这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突然又被传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和他那前东家相似的面容,心中就越发觉得诡异了。
在问话的同时,郑老爷心中也在不停地思考着,这个人和郑西好像就是同乡!
难不成,是郑西在大牢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还是,郑西早早就跟他家人说了什么,所以才会在郑西一被抓进大牢就有了这些传言?
打发了前东家的侄子后,郑老爷便急忙让人去查这事,也要想办法把这传言平息了。
而此时,刘县令也公布了线香事件的始末。
郑西眼红兰庭阁的生意,威逼利诱自己的远亲廖三在兰庭阁的伙计那里买了一炷香的线香,而后又私底下给了廖三郑家铺子特制的半个小时的线香,换了兰庭阁的香来污蔑兰庭阁。
在这件事情上,廖三虽不是主谋,却不顾生母安危,被刘县令下令打了五十板子,又赔了兰庭阁二百两银子,正好把郑西给他的银子都吐了出来。
而郑西作为主谋,对于他的处罚却又一直没有下来,这让众人疑惑的同时,也让郑老爷的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