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楚云凌抬头看她,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没错,我会医术,所以我治得好皇上,也解的了毒,若你以后还要给皇上下药,我也
只能再给皇上解一次,若你要以此将我灭口,那也没什么,皇上一朝被毒死,天下将大乱,若是能以我一人之力,为苍生多争取一日的时间,那可在所不惜。”
楚云凌呆愣的看着姜笙歌,嘴唇颤了颤:“姜笙歌,你这又是何必。”
“若是我的死,能让你心中的恨意消除,能够让天下免受灾苦,那也没什么,另外,皇
后当年是为何而死,说到底还是一个谜,你不要让自己这么多年都恨错了人,最后做出连自己都不可原谅的事。”
说完之后,姜笙歌便推门离开了,她今日跟楚云凌说的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他再坚持下去,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直到姜笙歌离开好长时间,楚云凌才回过神来,他一直在想方才姜笙歌说过的话,她说要以死相逼,说自己弃苍生于不顾,说自己这些年也许都恨错了人,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在往自己的心口上扎,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自己这些年都想错了吗?
楚云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凌厉之色,他不准备把姜笙歌怎么样,这人以后还有用,现在还不能动,但是皇上,依然逃脱不了他的罪责,就算不能给他下毒,他也一定能想出更多让他以后痛苦的办法。
回到梨苑之后,见到羊角儿还穿着夜行衣坐在石凳上扇风,姜笙歌上前问道:“你没受伤吧。”
羊角儿摇摇头:“没有,但是他们家的侍卫也太能跑了,我本来轻功就不行,跑了半天都没躲开,还是跟他们打了一会儿便脱身的,这几个人虽然武功不怎么高,但可真算是忠心耿耿了。”
姜笙歌也在她身边坐下,羊角儿又问她:“你那边如何了,见到楚云凌了吗?”
姜笙歌点点头:“见到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但就是不知道我说的话能不能起作用,若是他什么都没听进去,我还落了个把柄在别人手里,以后岂不是糟了。”
“什么把柄,你对他说什么了,也跟我说说吧。”羊角儿好奇的问道。
姜笙歌看了她一眼,想着楚云凌的事多一人不如少一人知道,还是不要告诉其他人的好,这样对谁都有好处,便敷衍道:“没什么,这不能告诉你,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坐着不去休息?”
羊角儿失望的说:“亏我今日还帮你卖命了,有什么都不告诉我,真是小气。”
姜笙歌无奈的笑了:“不是不告诉你,是事关重大,确实不能让你知道,就算你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快点去睡吧。”
将姜笙歌确实不打算告诉她了,羊角儿只能瘪瘪嘴,回自己的厢房去了。
夜已然深了,姜笙歌也不再院中独坐,回了自己的房里,楚云凌的事,恐怕要烂在自己肚子里,谁都不能告诉了,但是以后也得多留心他,若是再再暗地里用什么办法对皇上不利,姜笙歌也得提前做好防范才是。
一连几日,楚云凌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找过姜笙歌的麻烦,好像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楚云凌到翰轩阁的时候,也跟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看不出什么差别来,姜笙歌也就一如从前那样对待他,只是她知道,一切可能跟之前都大不相同了。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楚云凌那翩翩君子,温柔爱笑的样子都是装出来了,那天晚上那个被人戳到了痛处,眼瞳中发出野兽一样的光芒的楚云凌,才是真正的他。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都觉得楚云凌比楚云深要好打交道的多,楚云深面对外人的时候面容都是冷冷的,因为他不想,也不屑于伪装自己,伪装成那个人人喜欢的爱笑样子,还不如维持着那个冷清的样子让人觉得自在。
这日柳书凝在自己宫中,正在让寒月为自己涂蔻丹,忽然外面有人传话,说让她到皇后宫里去。
柳书凝拿起手吹了吹还未干透的颜色,鲜红的颜色衬着她的手越发的白皙:“皇后有何事?”
“这奴才便不知了。”
柳书凝心中有些忐忑,皇后忽然叫自己过去,这是所为何事,明明早上才刚刚见过,也不像是有话要对她说的样子。
但是皇后的命又不敢不从,只能匆匆的起身收拾了往皇后那里赶去,到了之后,只见屋子里只有皇后和珍妃,还有几个嬷嬷在一边站着,看着这个架势,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柳书凝有些胆颤,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请安道:“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珍妃姐姐。”
珍妃白了她一眼,皇后淡淡的道了一声:“起来吧。”
柳书凝起身,皇后没有给她赐坐,她便只能站着,一个人站在这大堂之中,心里着实不怎么痛快,看来今日皇后是有事要发落她了。
“听说你前几日跟皇上去了御花园,还在阁楼里歇息过,是不是真的?”
柳书凝如实道:“确实如皇后所言,那日跟皇上逛了会儿园子,有些累了,便到阁楼里休息了一会儿。”
只见皇后闻言哼了一声,不悦道:“你明知道皇上最近身子不好,还要在阁楼里勾引皇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于皇上的安危于不顾。”
这帽子扣的太大了,柳书凝心中一惊,忙道:“臣妾没有,臣妾只是跟皇上休息了一会儿,并没有做其他的啊。”
“你还敢狡辩?”皇后怒道:“那日有打扫的宫女在阁楼中,你所做的那些事全都被人听到看到了,难道你敢说本宫是在冤枉你不成?”
柳书凝这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皇后的责骂,那边珍妃冷冷的说了一句:“原本就是这勾人心肠的狐媚样子,皇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她也不是使了什么招数,让皇上日日都宠着她一个人,其他的姐妹是看也不看,当初臣妾说了,您还不信,皇上为什么得病?八成就是被这个狐媚子吸了阳气才这样的。”
皇后也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然为何太医忽然让皇上清心寡欲,从前她未进宫的时候,就从未如此过。”
“臣妾倒是听说,皇上这次的病不是太医诊治,而是姜丞相的女儿姜笙歌给医治的,这姜笙歌也有点能耐,一下便断定了皇上是受了狐狸精的毒害,开了几幅药,又让皇上不要往后宫来,皇上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柳书凝一听,心中暗恨姜笙歌,原来这一切又是她的主意,这个人就是存心要跟她作对,怪不得那日皇上那样拒绝她,肯定是她在背后又使了什么坏。
但眼下皇后和珍妃肯定是不信的,看珍妃那个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也不知是积攒了多久的仇怨,等着今日一起算呢,柳书凝冷汗直流,也不知这次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见柳书凝不吱声,皇后便知道她是在铁证面前也无法辩驳什么了,冷笑道:“当初本宫是怎么劝你的,要你跟皇上提提,不要老独宠你一人,如今可好,你非但没有听本宫的话,还千方百计的在皇上病中勾引皇上,这可不是本宫冤枉你的吧。”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没有顾忌皇上的病体,是臣妾的不是,还请娘娘从轻发落,臣妾再也不敢了。”
看着柳书凝泫然若泣的样子,珍妃越发不屑:“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以后又会在皇上面前嚼什么舌根,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皇后娘娘您的威严何在?”
有珍妃在旁边添油加醋,皇后更是火气上头,命令旁边的嬷嬷道:“你们这些教规矩的嬷嬷,还不赶紧给这个不知检点的人好好教导教导,让她也知道知道宫里的规矩,如若不然,就像珍妃说的,以后都要骑到本宫的头上了。”
嬷嬷领命之后,便向柳书凝走来,这些嬷嬷在宫中浸淫多年,什么折磨人的办法都知道,柳书凝这种年轻漂亮的妃子是她们最喜欢对付的角色。
嬷嬷们上前对着柳书凝便在暗处使劲掐她,隔着衣服,就算使劲儿了也不会留下太多痕迹,而且都找的是一些不显眼的地方,柳书凝有功夫底子,这点痛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所以她拼命咬牙忍着,只希望一会儿皇后不要想到更多的办法来折磨她。
正在柳书凝极力忍耐,珍妃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之际,忽然外面有人通报:“公主驾到。”
只见楚云蕊走了进来,见到皇后问了句安,对珍妃点了点头,忽而看到了正跪在地上的柳书凝和旁边的嬷嬷,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皇后心中不快,正在她教训人的时候,这个丫头怎么来了:“没什么,只是后宫妃嫔不守规矩,本宫正在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