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也没有多想，反而问云四：“你是怎么发现是她的暗卫在调查此事呢？”
云四如实道：“说实话，她这几个暗卫的手段确实还不够，平常人还能糊弄过去，若是有经验的暗卫，便一下能看出来，属下若是查不出来，便没办法为王爷做事了。”
楚云深其实是想到了另一方面，如今姜笙歌既然招揽了这么多暗卫，但是在处处都是陷阱的京城，若是没有更强的实力，是不能在京城中站得住脚的，就像今天一样，让楚云深的手下发现了行踪倒还好说，若是被别的人发现了，那后果就不能想象了。
“你说，若是有人专门培养培养她的这些暗卫，以后做起事来会不会更得力一些？”
云四一愣，楚云深这话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楚云深非但没有怪姜笙歌多管闲事，反而还嫌她的暗卫不够得力，要找人训练他们？
云四不禁想，这还是那个将容妃视作是自己的逆鳞，旁人谁都不许提，谁都不许碰的煞星楚云深吗？
但他想归想，楚云深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她手下那几个暗卫虽然掩藏自己的功夫不够，但是武功颇高，以后若是能悉心培养，也是有一番造化的。”
楚云深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你就安排几个人去帮她训练一番，或是你亲自去，什么时候他们的行踪能不被你发现，什么时候算完。”
“可是王爷，那毕竟不是咱们自家的暗卫，若是如此多事，人家会不会领情另说，难道不会以为咱们别有企图吗？”
楚云深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以我和姜笙歌的关系，让你去指点一番也没什么，她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里来，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了。”
见云四好像还有话要说，楚云深又问道：“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跟我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云四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只是好奇，王爷对于姜小姐自作主张调查容妃的事真的不在意吗？难道您不想想，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又有何目的吗？”
楚云深嗤笑一声道：“别人我不知道，姜笙歌我还是了解的，她这么做定然是有她的理由，总归没有存了坏心，我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跟她闹什么不快，和别人相比，她总归是不一样的。”
云四点了点头，其他的便没有再多问，他知道楚云深对姜笙歌有情，但是不知道他以如此用情至深，但讽刺的是，现在二人还完全没有什么进展，之前听陆璎谦说过，两人前段时间还在冷战，他作为身份尊贵的王爷，这又是何苦呢。
但是楚云深既然已经将事情吩咐给他做，他自然得做好，想了想自己家的暗卫，总归有些不放心，便亲自去了一趟姜笙歌府上。
此时姜笙歌正在宫里，梨苑之中，原本每日都在的蝶安，因为要回家照顾受伤的焚天，这会儿把自己手头的事忙完了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了一个小丫头在院子中看家，云四蹲坐在墙头上，也只看见了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姑娘。
他看了看院子中的情形，应当是没人，便准备离开，他刚要跳出这里，却忽然有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一阵掌风袭来，他连忙侧身躲过，向那人看去。
羊角儿也没想到，她刚要进院门的时候就见到墙上有人鬼鬼祟祟的要往下跳，想着是哪个小毛贼打上了她们这里的主意，便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云四因为方才感受到了她的掌力，因此也不敢怠慢，拱了拱手道：“在下是毅王的人，特意来找姜姑娘的，若有唐突的地方，请多包涵。”
羊角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楚云深的手下她也见过不少，但是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便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楚云深的人？”
云四听她直呼自家王爷的名号，心中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伸手将自己身上的令牌拿了下来，这牌子是楚云深府上的信物，只要是他的手下人手都有一个，而且没办法造假。
羊角儿看见令牌之后才相信了他的楚云深的人，于是便放松了警惕：“那你就随我到院子里吧。”
因为担心在外面说话会引人注意，为了不惹事端，羊角儿便将云四领到了院子里说话：“今日笙歌在宫中做事，没有回来，你有什么话便跟我说，等她回来之后我转告她就是。”
云四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因为前一阵子姜小姐派人到外面打探跟端慧皇后与容妃有关的事，被王爷知道了，王爷觉得姜小姐的手下还不够得力，便派我来指点一二，若是姜小姐同意的话，我明日便可以上门教导。”
羊角儿闻言皱了皱眉，姜笙歌派出去暗探的几个人居然被发现了，不过想来也是，那几人都是新来没多久的，姜笙歌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做的多好，只要出去历练历练便好。
于是羊角儿便回绝了他：“我想应当不用了，不是我们的暗卫不够好，是因为这些暗卫是我们刚刚招回来的，还没有怎么训练过，等到训练过后，自然就没问题了。”
将没有被训练过的暗卫指使出去查探，看来姜笙歌也并不在乎楚云深会不会知道，这两个人虽然还没有在一起，但是对彼此的信任都是一样的，云四心中想着，既然姜笙歌不怕被楚云深知道自己的暗卫是什么状况，那应当也不会拒绝楚云深要帮她训练暗卫吧。
“姑娘先别急着回绝，等到姜小姐回来之后，将咱们今日说的话说与她听，到时候答应不答应，全凭姜小姐做主，总归是王爷的一番美意，若是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可能会有些叫人伤心。”
听了他的话，羊角儿也想了想，也许姜笙歌会答应呢，自己就这么回绝了确实也不应该，便答应道：“好，等笙歌回来了我自然会跟她说。”
云四点了点头：“那在下今日的任务便完成了，明日我再来找姑娘。”
话毕云四便转身离开了，羊角儿看着他的轻功十分敏捷，看起来应当也是个了不得的高手，怪不得楚云深要派他来指导暗卫，也许真是个好机会呢。
晚间姜笙歌一回来，用晚膳的时候，羊角儿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姜笙歌今日的事：“原本我是一口回绝了他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万一你觉得这样比较好，但我回绝了，岂不是吃亏了。”
其实姜笙歌也没有预料到，楚云深这么快就发现此事了，但是从一开始，她调查这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瞒着楚云深，现在他知道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看出了她的不足之处，要找人帮她指点，楚云深对她倒是一直都没有变过。
这样一来，倒是也有诸多好处，一方面，她也觉得自己的暗卫虽然功夫不错，但是缺少正统的暗卫训练，而且新来的几个人如此狂妄，有人来告诉他们，他们还差的很远，打击一下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姜笙歌便告诉羊角儿：“等你再见到他的时候，便告诉他我答应了，以后就劳烦他们了。”
羊角儿见姜笙歌这么快就答应了，有点庆幸自己没有特别果断的将人拒绝了，不然的话姜笙歌还不得埋怨自己？
她将自己为何回绝的理由告诉了姜笙歌：“原本我想着，没有人会愿意别人对自己不好的地方指手画脚的，所以一开始才帮你一口回绝了，但是没想到你并不在乎。”
“谁说我不在乎的？”姜笙歌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我当然也在乎，毕竟是自己的人，被别人说不好心里自然会不舒服，但也要看是什么情况，本来那几个暗卫就没什么本事，又狂妄自大，若是现在没人说，将来的结果肯定也不怎么样，所以还是刚开始的时候就让他们将事实认认清楚，以免以后徒生祸端。”
羊角儿了然的点点头，用过饭之后，蝶安将两个人的茶端了上来，羊角儿看见她奇怪的问道：“你今日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蝶安将茶放到了她的面前：“我放心不下你们，特意回来看看，一会儿收拾完之后就回去了。”
姜笙歌叹了口气，不光是她自己，现在连她的丫鬟都是劳碌命：“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事，你不陪着焚天吃饭又跑回来做什么。”
“这不是怕小姐不习惯，便赶着回来伺候了，他那么大人了，有手有脚的，自己还吃不了个饭吗？”
羊角儿将她手上的托盘拿下来，将人往外推，一边推一边道：“这里这么多丫鬟，少了你怎么就不行了，再不济还有我呢，你快放下心来赶紧回去吧。”
姜笙歌也道：“是啊，以后这么晚了就不用过来了，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