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躺在床上的楚云信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半分反应,看着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太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皇上已经下旨,让王爷回京了,这也不能抗旨不遵啊。”
“这……”江明也没了主意:“圣旨是不能不从,但是王爷这身子,也不知能不能受的了舟车劳顿,万一半道上出了什么岔子,奴才也担当不起啊。”
别说是讲明,谁都担当不了这份罪责,太监看着自己手里的圣旨有些发愁,他问江明:“大夫有没有说过,王爷这症状是否碍事?”
江明如实道:“大夫说于性命无忧,但是需要静养,其实这里的大夫也不知该不该信,若是能有医术高明的大夫给瞧一瞧就好了。”
太监眼中一亮:“既然如此,王爷的病也不能耽搁,那就赶紧回京整治吧,好大夫都在宫里,让太医给诊治诊治,兴许就好了呢。”
江明有些犹豫,太监说的有道理,这样一来,既能好好给王爷看病,又不用抗旨不遵,就算是王爷在半路出了什么事,也可以说是王爷突发疾病,需要赶紧回京诊治,那不管怎么样,罪名都不会落在他们头上了。
想好了之后,江明点点头:“那就依照公公的意思,我这就收拾收拾,让王爷回京。”
一时间,这个楚云信住了几个月的院子乱糟糟的,又是收拾东西,又是遣散下人,忙的不可开交,楚云信又是个耽于享乐的人,就算是住了几个月,这里也有很多东西,忽然要走,只好将细软收拾了,那些拿不走的便都不要了。
楚云信在这里收的那几个莺莺燕燕看着这场景都吓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见他们都装好东西要上车了,一个胆子大的急忙抓着人问:“你们这是要去哪,我们怎么办啊?”
那人一甩袖子:“我们要回京了,你们该上哪上哪去吧。”
她们几个一听便都呜呜的哭了起来:“王爷要走怎么能不带上我们呢,王爷平时最疼我了,若是他回京了找不到我们该如何是好?”
“王爷在京城里的女人多的是,你们几个只是一时的消遣罢了,怎么可能把你们带回去,你们还是做点别的打算,赶紧离开吧。”
几个身无分文又无依无靠的女子又能去哪儿呢,楚云信这一走,还真是害了不少的人,只是他尚在昏迷中,什么都不知道。
行李该收拾的终于都收拾完了,乱哄哄的,江明也不知有没有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那些身外之物以后还能再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进京。
于是一行人便匆匆忙忙的上路了,那几个被遗忘的树奴人见外面乱哄哄的,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便都找地方躲了起来,等到终于安静了,他们才探出头来看,只见外面早就没了人影。
他们从前院到后院都看了一遍,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但是还有不少好东西留在这里,他们看着都乐坏了。
一人提议道:“既然他们都跑了,不如咱们收拾收拾,就在这里安家吧?”
马上有人反驳道:“你看他们这么匆忙的跑了,这里肯定不能长留,咱们还是把这里的东西能搬的都搬走,去别的地方落脚吧,或者是回树奴国去,你们觉得呢?”
他们几个互相看看,都不说话了,他们现在算是被困在这里的,如今已经重获自由了,自然应当回到树奴国去,但是扪心自问,他们这些日子在这里还算舒坦,回到树奴国,又要过上以前那种生活,说实话,他们是不愿意的。
忽然有一人说道:“咱们如今有这么多宝贝,在哪里不能安家,还是这里更舒坦自在一些,反正我是不愿意回去了。”
剩下的几人自然也不愿回去,几人便又将楚云信这座宅院涤荡一空,跑到别的地方安家去了。
楚云深打听到,太监去楚云信那里宣旨之后,他们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看来是遵照圣旨,被押送回京去了,他告诉姜笙歌之后,姜笙歌总算放下心来:“我原本以为他会抵挡一番,或是挣扎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还真不像他。”
楚云深听了这话狐疑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的?”
姜笙歌上一世和楚云信那么亲近的关系,她又怎么会不了解他呢,但是这当然不能让楚云深知道,她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他那个人阴险狡诈,想也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肯定不会甘心让皇上给他定罪的。”
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楚云信就算想反抗也是反抗不了的,只能被人抬上马车,硬带着回了京城。
这边姜笙歌解决了一个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又跟楚云深到各个地方去看修建进度,慢慢的,大体的地方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有些细节的部分需要完善,百姓们已经不再被水患所困扰,都过上了和往常一样平静又安宁的生活。
说是和往常一样,却又有些不同的地方,百姓口袋里面有了钱,便想做些小生意,街道上面多了许多店面,同时大家又能负担的起店里的货物,一时之间,这里的银钱往来很是活跃,从而吸引了许多外地的客商前来交换货物。
这日姜笙歌和羊角儿在街上闲逛,看到的便是这番光景,街道上不光有本土产出的货物,还有不少是从外面带来的新鲜东西,有些事连姜笙歌都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笙歌,这里跟咱们刚来的时候所见到的样子可全然不同了。”羊角儿一边四处看着,一边回想着刚来时所看到的萧条景象。
姜笙歌点点头:“是啊,这里的百姓也总算过上好日子了,能将他们救出苦海,咱们这一趟也真是没有白来。”
“还别说,靠着自己一点点把这里变了个样子,这种感觉还真不错。”羊角儿笑嘻嘻的说道。
姜笙歌也笑了:“看看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我买了送给你,也算是对你这段日子辛苦的奖励。”
“真的?”羊角儿高兴问,姜笙歌道:“当然是真的。”
羊角儿听到回答,便兴冲冲的去找东西了,姜笙歌无奈的笑笑,自己也到小摊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能买回去给李氏和姜笙恩玩的。
走到一个小摊位前,摊主是一个西域人,用不大流利的天国话向姜笙歌介绍道:“这都是我们那里特产的东西,这位小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姜笙歌见是一个卖香料的摊子,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香料,还有一些样子好看的琉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水。
姜笙歌看那瓶子好看,便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用我们那里的香料制成的香水,洒在身上可以留香许久,特别适合您这样貌美的小姐。”
姜笙歌打开一个闻了闻,果然是香料的味道,但却闻不出到底是什么香料,她照那摊主说的那样,往手上稍微洒了一点,水渗到了皮肤里,香味却留了下来。
“这确实要比熏香要方便一些。”她们的衣服平日里需要用熏炉熏上半日才会有香味,但是这香水的味道马上就能留在衣服上,有了这个,就省了熏衣服的麻烦,而且这香味还挺奇特。
摊主见姜笙歌有买的意思,连忙给她推荐:“还有好多不同的味道,小姐可以试试,喜欢哪种。”
姜笙歌便听他的一个个闻了过去,确实又不少很好闻的香味,她挑了几个让摊主包起来,准备回去送给李氏,除了香水,他这里也有不少其他的香料。
摊主见这是个大客户,手脚麻利的帮她把东西包起来,一边包一边道:“我家那边生产好多香料,除了这些做香包香水的,还有不少能用在菜里面增加香味的,只是在天国不大受欢迎,能碰上小姐这样识货的人真是不容易。”
“还有做菜的香料?”姜笙歌来了兴致:“你这里有吗,能不能让我看一些都有哪些?”
“能,当然能。”摊主赶忙把自己带来的香料拿了出来,一包包的分好了在篮子里放着:“这些都是,不一样的味道我都分开放了,小姐可以自己闻一下。”
姜笙歌拿出一包来闻了闻,觉得有些呛鼻子,却又有一种奇异的香味,说不上来,但也很是诱人,又闻了闻其他几包,她并不是厨子,但兴许酒楼的大厨能够闻出其中的妙处来。
姜笙歌想了想,告诉摊主:“我家有一个酒楼,现在正想出些新菜,你这些香料闻着很新鲜,但不知用到菜里面如何,我先买几包回去试试,你给我一个联系你的办法,若是做出来的菜不错的话,以后可以找你供货。”
摊主没想到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一下就碰上个这么大的主顾,连忙找了张纸出来就要给姜笙歌写自己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