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笙歌让人快马加鞭的把奏折送往京城,最慢应该五日就能到皇上手里,到时候若是皇上能一怒之下,将楚云信带回京城处置,那就再好不过了,反正楚云信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可能还会添乱,还是不留在这里的好。
送了奏折之后,姜笙歌便往灾处去了,灾民被妥善安置了之后,后面的工作就好做多了,那些原本吃不饱饭的汉子们现在也都有了斗志,红光满面的干的十分起劲。
姜笙歌和楚云深商量的是,先将积水引走,再修路建房,但是积水太多,几乎成了河,原本这里的排水就是很大的问题,现在想要全部引走,更是困难,他们二人还没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但是姜笙歌走到河边一看,有不少人都把头埋在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四下看看,楚云深也不在,只有陆璎谦在一旁守着,她走过去问道:“陆将军,这些人埋着头在做什么?”
陆璎谦告诉她:“这是昨日将那几个树奴人抓回来之后,王爷想的法子,学他们一样,往猪尿泡里面放气,靠着这些气,就能在水下待很长时间,这样疏通水下的淤泥,挖沟渠将水引到低洼处,便容易多了。”
原来如此,楚云深也算活学活用,这办法倒也不错,不然要疏通水下的淤泥和脏东西,实在太难,水不够清,看不到水下的情况,又没有人能闭气闭很长时间,有了这东西,一个人能在里面疏通很久都不费力。
“这树奴人还真是聪明,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到他们那里去看看,那里的人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是啊。”陆璎谦附和道:“树奴人习性靠水,想要在水边生活,一定要找到方法才行,可能也是逼不得已吧,我看照现在的速度,原本要干上十天半个月的工程,也许三五天就能弄完了。”
水下不光是普通的百姓,还有姜笙歌和楚云深手下的人,他们也都下水去疏通,有功夫的人总比普通人干起来快一些,看着过了一晌午,明显下降了不少的水位,姜笙歌觉得很有希望。
在南部的日子过的很充实,每天姜笙歌和楚云深都在相同或不同的地方忙碌着,或是指挥人们该怎么做事,或是和百姓们说笑聊天,帮他们到外面的镇子上去买物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转眼间,原本没到腰间的深水已经降了下去,引水的速度很快,百姓们看到如此明显的成果,对楚云深和姜笙歌也都爱戴有加。
两个人各自忙各自的事,算一算竟也有五日没有见面了,说来奇怪,二人分明都在一个城内,做着相同的事,却碰不到面,楚云深这日忙完之后得了一点空闲,突然想到不知道姜笙歌在做什么,便想着要到她忙的地方去看看。
楚云深又把息影唤了过来,给了它一点干果吃,息影讨好的在他手中蹭了蹭,然后尽职尽责的领他去找姜笙歌。
姜笙歌此时正忙的不可开交,原来这几日住在衙门的这些人,忽然上吐下泻,好像中了毒一样,镇上的大夫原本就不多,这次水灾之后又跑了几个,剩下的只会看一些小病,对这忽然来的急症竟然束手无策。
还是这日羊角儿去衙门看那些小孩儿的时候,才发现这情况的,一时间她也没了主意,只能回去找姜笙歌帮忙。
姜笙歌听了之后连忙赶到衙门,一看好多人都中招了,不知道吃了什么,都是上吐下泻,腹痛不止的症状,姜笙歌先给一人号脉,好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先给这人开了点药,让羊角儿去抓药的时间里,再给下一个人看病。
等到看了一圈过来,姜笙歌也心里有了些数,知道该怎么治了,便让一些没有腹痛的人去药铺抓药,自己先将羊角儿买回来的药煎好给那第一个被看的人服下。
姜笙歌见那人喝下药之后便好了许多,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剩下的那些人看到这药如此神奇,都对姜笙歌佩服不已。
“姜小姐不光人美,连医术都如此高明,真是厉害啊。”
“而且姜小姐还心善,为了我们付出了那么多辛苦,真是不容易。”
听着百姓们的连连称赞,姜笙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没什么,我只是学过一点医术而已,正好你们的病我也能治罢了,而且我来这里都是我的职责所在,算不得什么。”
众人这下对姜笙歌的印象更好了,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是优点,越看就越想夸赞,夸的姜笙歌有点受不住,连忙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们最近是在哪喝水的?”
“就在衙门里面的那口小井。”有人回答道。
姜笙歌点了点头:“你们腹痛应该跟那水有关系,这几日你们不要用这里的水,先去外面取活水来用,虽然不大方便,但应该不会再引起腹痛了。”
原本他们这些受灾的人挤在这衙门住一块住就不大自在,从开始腹痛之后就更是难受,现在既然姜笙歌说他们不能喝衙门里的井水,他们哪敢不从,大家都连连点头,表示就算去更远的地方挑水来也不怕,只要能不再腹痛就好。
姜笙歌又宽慰了他们几句,便带着羊角儿去院子里的水井,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到了水井跟前,姜笙歌拉上一桶水来,羊角儿趴在上面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抬起头来问姜笙歌:“笙歌,这水看着跟平常的水没什么两样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因为喝这水而腹痛的?”
“你光看表面肯定不行。”
“难道你还要尝尝?”羊角儿反问:“你不会牺牲到这个地步吧,要是你也腹泻了怎么办?”
姜笙歌没有回她,自己蹲下身去,捧起一些水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味道,又有手捻了捻,感受了一下触觉,羊角儿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没有出声。
“没什么大事。”姜笙歌拍了拍手:“不过就是这井水里面进了一些不好的杂质,那些人喝了水中后有些无法消化,便上吐下泻了,改日找个人来把这井做一下清理,也就没事了。”
羊角儿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有些疑问:“既然这井里面有杂质,那肯定不是一天两天才出现的,要说起来,确实挺长时间没有见过那个县官大人了,而且他不住在这里,也不知道住的哪去了。”
羊角儿提醒了姜笙歌,姜笙歌也许久没有见到那个李庆了,而且她还记得,刚刚来到府衙的时候,这里是没什么人的,这么大的院子统共就一个杂役,对于一个县官来说,是不是有些太冷清了?
看来许久都没有人在这住过了,但是县官不在府衙住,又在哪住呢?
“也许他只是许久都没有用过这井里的水了吧。”姜笙歌想着也许是这个原因:“总之不是有人往这井里投毒,就是万幸了。”
说的也是,不过现在百姓们的日子都已经过成这样了,若是还有人给他们投毒,那人也太狠毒了。
说话间,姜笙歌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吱吱叫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鸟儿息影飞过来了,姜笙歌伸出手来让它落到自己的手背上,摸了摸它道:“息影,你怎么跑过来了,是不是又贪玩了?”
“是我让它带我来的。”
姜笙歌一抬眼,楚云深正笑着走过来,姜笙歌低头戳了戳自己的息影:“你这坏鸟,怎么竟胳膊肘往外拐,总是带着人过来找我,回头再教训你。”
息影歪了歪头,配上圆滚滚的身子,这个动作显得特别可爱,姜笙歌威胁道:“撒娇也不行,今晚回去没有瓜子吃了。”
说罢姜笙歌将它放走,让它自己飞回去了,楚云深好笑道:“什么叫胳膊走往外拐,难道我是外人吗,怎么说我也是息影的半个主人啊。”
“息影明明是我的鸟,你怎么会是它的半个主人,虽然你以前是,但是从你把它送给我之后,你可就不是了。”
羊角儿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打情骂俏的,自己也插不上嘴,便跟姜笙歌道:“我先去看看前院什么情况了,再跟他们说咱们的发现,省的他们揪心,你们先慢慢聊哈。”
说完她便蹦跶着跑开了,姜笙歌来不及叫住她,只能看着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楚云深笑了笑道:“连羊角儿都知道要给我们制造机会呢。”
“制造什么机会,你别乱说。”姜笙歌佯怒道。
“好好好,我不乱说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怎么不在前院待着?”
姜笙歌指了指这口井:“还不是很多百姓喝了这水之后腹泻,我便来看看是不是有人投毒,看过之后发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该清理井里的东西了。”
楚云深也用手捧了一些手查看了一下,确认无毒之后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