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点点头:“就是说,以前小姐小的时候可不像这样,也许是大了,懂事了,就知道事事自己操心了,夫人也真是省心,有这么个为自己考虑的女儿。”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燕窝是难得一遇的良药,小姐自己也是个爱美的姑娘,自己不舍得吃,要给夫人吃,有这么个孝顺女儿,真是有福气。”
花园里,羊角儿正带着楚云蕊看池子里的鱼,她指着里面游着的鱼给楚云蕊讲道:“你看,那条红色的是阿红,那个是阿花,这几天我天天过来喂它们,见了我都不怕生了。”
楚云蕊却觉得没什么新奇的:“还是之前的那些鱼,也没什么新鱼,这鱼是最没有灵性的,你就算给它们起了名字,整日喂它们,也不会像小猫小狗一样,答应你一句的。”
“可是我觉得它们是能听懂的。”羊角儿反驳道:“而且我听说,这些是锦鲤,是鱼中最有灵性的,连人许的愿望都能听懂,又怎么会听不懂人话呢?”
两个人靠着桥栏上,看着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那边有人走了过来,她们二人也不曾注意到。
“小姐,又是那个小姑娘。”姜笙雁身边的丫鬟眼尖,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个子不高的小丫头是那日跟姜笙雁吵嘴的人,可她身边那是谁,便看不出来了。
姜笙雁远远的望去,只见那人一身月白长衣,腰身精瘦,是个男子的打扮没错,但站的这么远看不大真切,那人好像有些女里女气的,叫人看着别扭。
不过那是个男子,应该是确切无疑的,姜笙歌身边的小丫头,怎么会跟一个男子在一起?
“小姐,你说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姜笙雁摇头:“先别吭声,咱们在这里躲着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羊角儿是姜笙歌的客人,而这花园里从来都不会出现外姓男子,为了避嫌,就算是本家的男子也不常来,难道说,这人是姜笙歌带进来的?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姜笙雁心中暗喜,没想到她只是随便出来走一走,都能抓到姜笙歌的错处,这样明目张胆的把男人带到家里来,就算她再受宠,无视家规,父亲总不会再容忍她吧。
不出姜笙雁的意外,她们等了没多久,便看见姜笙歌从另一处走了过来,和她们凑到了一处,姜笙雁忍不住笑了:“你们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冤枉她,这次可是她自己找的。”
那边姜笙歌几人却不知道有人在看着她们,姜笙歌见她们二人又到鱼池旁边,奇怪道:“羊角儿,你怎么对这几只鱼这么上心,我还以为你带云蕊看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不知道为什么,羊角儿对这些小东西就是很有好感:“你看它们游来游去的,多有意思,看会儿它们游泳,好像心都能静下来了,而且它们甩尾的样子,好像是一种武功套数,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羊角儿不愧是练武的奇才,从这里都能窥探出与功夫有关的事物来,看着她明亮的盯着鱼池的双眼,姜笙歌心想,也是就是这样心无杂念的澄澈心思,才能练出至高无上的武功来吧。
楚云蕊也用佩服的眼光看着她:“羊角儿,你可真厉害,这都能想到武功招式。”
所以羊角儿才对看鱼这件听起来无聊的事,做的如此津津有味,但她是这样想的,别人怎么想,那就不一定了。
“看看,又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丫头,整天盯着咱园子里的鱼看,是不是想着哪天趁别人都不注意,把鱼都给偷捞了去?”
姜笙雁信步朝她们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风凉话,羊角儿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哪能干休,当场就要上前跟她理论,被姜笙歌从一旁拦了下来。
姜笙歌挡在她们面前,对着姜笙雁道:“姜笙雁,我几次三番的容忍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为,羊角儿是我的客人,你没有待客之道就算了,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算什么大家闺秀?”
姜笙雁自认抓到了姜笙歌的把柄,就算她嘴笨说不过姜笙歌,这次也不急着反驳,看着姜笙歌一脸着急的把那个小白脸护在身后的样子,姜笙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自己是高贵的千金小姐,还不是干出这种脏事来。
“本小姐今日心情好,不想跟你们在这儿逗闷子。”姜笙雁挖苦了她们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弄得原本想跟她大吵一架的姜笙歌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羊角儿也被弄的一头雾水:“笙歌,你家这个小姐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她过来刺我一句为的是什么?”
姜笙歌摇摇头:“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得省下不少的事端,从小到大,这个人没少给我添麻烦,我都已经尽可能的回避她,少接触她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喜欢跟我过不去。”
而且这次居然也没怎么闹,就这么过去了,姜笙歌心里觉得奇怪,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晚些时候,姜笙歌差人把楚云蕊送回了宫里,跟羊角儿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就见蝶安和碧玉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一见她回来,连忙收声了。
姜笙歌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蝶安咬了咬唇,告诉姜笙歌:“我们原本是去炖燕窝的,但是我只出来做了点别的事,燕窝就不知道被谁给端走了,也不知道该从哪找。”
这燕窝还是姜笙歌跟楚云深要来的,这几天天气刚热,李氏常常感觉身上乏力,想着她许是亏气了,尚在哺乳期又不能喝药,只好找来上等的燕窝补一补。
他们府上虽然有燕窝,但不是品相极佳的血燕,李氏也吃腻了,若是大张旗鼓的去让人寻血燕来,府里的其他人又不知该怎么想她们。
于是姜笙歌便想到,楚云深那里兴许会有这种东西,果然她一张口,那边便将血燕送了过来,想着兴许是楚云深都舍不得动的东西,如今给了姜笙歌,李氏连见都没见到,就不知好了谁去,实在是让人心里生堵。
但事到如今,姜笙歌也不好再苛责她们什么,就算再怎么说,这血燕也不能自己长了脚跑回来,她们也没什么办法。
“算了。”姜笙歌叹气道:“下次有机会了再给娘寻了来吧,反正那人端走了也不可能拿回来了。”
羊角儿却问:“为什么要算了,这不是偷东西吗?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当然应该找回来,不能便宜了贼。”
“你哪里知道,就算在这里丢了东西,也不能喊着捉贼。”羊角儿不知道深宅之中的险恶,姜笙歌告诉她:“所以你知道,我在这里生活的难处了,就算是自己的家,也不能全然掉以轻心,不然下一刻,不知会被谁给算计了去。”
羊角儿不解:“一个这么简单的事,怎么让你说的这么复杂了,深宅到底险恶在什么地方,要是你喊着抓贼,又会怎么样,你倒是说说啊?”
姜笙歌只好告诉她:“我今日叫喊出去,我丢了一个血燕,便会有人问,是从哪来的血燕,谁能保证是你的东西,在厨房里的,人人都可以拿了去,为什么别人不可以拿,只要是有人想,便会有无数的话来堵你的口,原本是我们丢了东西,结果可能是我们吃亏。”
原来这里面还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来,羊角儿觉得实在是太复杂了:“这些人怎么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只要想害人,什么想不出来,而且这些人整日就在这大宅院中无所事事,自然有的是闲工夫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虽然姜笙歌表面上说着算了,但心里还是觉得很可惜,羊角儿心里却忽然有了主意:“你说我们若是不大张旗鼓的说出去,而是偷偷的去查,是不是能查到,到底是谁把东西偷走了?”
“查?”姜笙歌问她:“你说要怎么查?”
羊角儿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我们先去小厨房里看看,里面兴许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万一那人落下了什么东西,或是现出什么踪迹来,我们不就能把人抓住了吗?就算是不能让他把燕窝吐出来,再不济,也能打一顿出出气吧。”
“羊角儿姑娘说的也有道理。”蝶安说道:“好好的东西就这么丢了,我也实在过意不去,要是能找到是谁偷的就再好不过了,小姐,咱们就去看看吧。”
见姜笙歌不说话,碧玉也连忙道:“是啊,小姐,咱们要是能把人抓住,以后多防备着点,不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吗,我看这贼没准儿是个惯犯,一直这么纵容他下去,还不把咱们府里给扒空了?”
见她们都被羊角儿说动了,想要查探,姜笙歌也觉得,不能光吃哑巴亏,说不定还真应该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