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的鱼早都吃饱喝足,钻进池水深处了,羊角儿也玩得尽兴,几个人打算再吹一会儿风就回去了。
这时景色尚好,池水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微光,花园里树木的清香一阵阵随着风飘来,让人心情舒畅。
可是好景不长,原本在享受着的几个人,忽然听到有人走近,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打扰了她们的好兴致,姜笙歌转头一看,原来是几日没见的姜笙雪和姜笙雁走了过来。
那两人也看到了她们,姜笙雪和姜笙歌的关系还算对付,笑着打了个招呼,姜笙雁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权当没看见眼前的人。
姜笙歌也没有多做理会,既然她不愿跟自己走的太近,又何苦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相比起来,还是姜笙雪自由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主动跟姜笙歌打招呼道:“笙歌,几日不见了,你都忙什么呢?”
姜笙歌看了一眼羊角儿道:“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朋友,这几日来找我玩,我便带她四下逛逛。”
姜笙雪了然,对着羊角儿一笑,那边姜笙雁心底暗暗想着,若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早就带着去见府里的老爷夫人了,想必是个不入流的黄毛丫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认来的,真是不给丞相府长脸。
就算姜笙雁不说话,她在腹诽什么,姜笙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怕她一会儿若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找羊角儿的麻烦,为了不引起事端,姜笙歌主动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就先回去了。”
姜笙雁忙叫道:“唉,你们急什么,我们才刚碰面,你就要带人走,这是什么意思,毕竟笙雪是姐姐,我们做妹妹的,总要有点礼数吧。”
“笙雁。”姜笙雪对她摇了摇头:“跟你说过什么,别太咄咄逼人了,既然笙歌想走了,你又拦着她做什么?”
姜笙雁虽然目中无人,但是对于姜笙雪她还是有几分尊敬的,这个知书达理的文静小姐,在她看来比姜笙歌要好太多了,虽然不情愿在姜笙歌面前吃瘪,但是也没有再出声。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羊角儿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但她知道的是,这个姜笙雁,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姜笙雁无趣的往池塘里面看去,只见平日里一见到人便游上来的鱼儿此时都没了动静,便让姜笙雪去看:“姐姐,你看这池子里的鱼,今日怎么不往上面游了?”
“大概是游到别处去了吧,又不是多有灵性的东西,哪还能每次见到人都往上面扑呢?”
姜笙雁却觉得奇怪:“姐姐你不知道,咱们池子里的鱼是锦鲤,是最有灵性的一种,我还时常来这里跟它们许愿呢。现在这些鱼不见了,肯定有什么蹊跷。”
半天没有开口的羊角儿说话了:“兴许是吃多了,不愿意见人了,或是见到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躲起来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姜笙雁没想到,这个黄毛丫头还敢主动呛声,她不找事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自找的:“谁问你这丫头了,这池子里的鱼如何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方才喂了它们许久,现在自然是躲起来睡觉了,既然你说这鱼是有灵性的,那么看见了讨厌的人便躲起来,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姜笙雁再傻也不会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正要上前理论,便别姜笙雪拉了回来:“这是咱们府上的客人,你不要乱来。”
姜笙歌也对着羊角儿摇了摇头,她不是怕了姜笙雁,只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面跟她争辩什么,但姜笙雁说话实在太难听了,别说是羊角儿,就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不管这鱼是怎么回事,姜笙雁,你也不要想一昧的往我们头上扣,而且这鱼在花园里,不是你自己院子里的,便是大家的,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指责别人,若是喜欢的话,何不在自己的池子里养?”
说完之后,姜笙歌也不愿意管她接下里有什么反应,领着几个人便大步离开了,羊角儿路过姜笙雁的时候还悄悄做了个鬼脸,几乎把姜笙雁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这个姜笙歌,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还有那个小丫头,跟那个咄咄逼人的姜笙歌简直是如出一辙。”
姜笙雪见她自己把自己气的够呛,无奈道:“原本就是你自己惹事情,偏偏要去招惹别人,又怪得了谁呢,以后看到别人要记得客气一点,为何要那样嚣张跋扈呢?”
但是姜笙雁原本就不喜欢姜笙歌,现在看着她带了个令人更加讨厌的小丫头,更是心生厌烦:“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们,原本姜笙歌就是个霸道的人,现在她娘生了儿子,更是目中无人了,咱们姜府,什么时候成了她们的天下了。”
姜笙雪劝不过姜笙雁,反正这两个人就是互相看不上,从小一见面就要打架,谁也劝不住,这可能就是深宅大院里,没办法的事情吧。
但是姜笙雁口无遮拦的性子确实要改改了:“私下里,你怎么说都无妨,但是不要让别人听见,你说姜笙恩什么不好的话,父亲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宠的不行,上次因为找不到的事,弄得人仰马翻的时候你忘了吗?”
姜笙雁也知道,自己在府里不受宠,如今姜笙歌的母亲生下了男子,她和她母亲的地位更是无法跟姜笙歌相比了,见一向脾气温和的姜笙雪也对她严肃起来,她也不敢再有其他的意思。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姜笙雪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的错处,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咱们几个,还是得和和睦睦的相处才行。”
可能让姜笙雁与姜笙歌和平相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姜笙雪一样,顾全大局,还有能容人之心的。
姜笙歌一行几人回房之后,也该收拾收拾睡了,但是羊角儿想着自己方才逞一时之快,不知会不会给姜笙歌找麻烦,便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她。
“笙歌,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冲动了,虽然我不怕那人,但你们毕竟住在一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姜笙歌听了她的话,顿时觉得很意外,笑着问道:“今日羊角儿这是怎了,突然这么懂事了,原来这世上,还有你会害怕的事呢?”
羊角儿切了一声:“我羊角儿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朋友被连累,若是我在的时候,她找你的麻烦,我还可以帮你,若是我不在了,她欺负你怎么办?”
“放心吧。”姜笙歌安慰道:“她给我找麻烦是很正常的,你今日不回这几句话,她哪日心血来潮了,要跟我过不去也是有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什么?”羊角儿一听这话便问道:“她平日里也总是找事吗?方才我是不是应该整她一下,给你出出恶气?”
“还用得着你出气?”碧玉笑着接话:“这笙雁小姐虽然喜欢找事,但哪一次不是被我们小姐给整回去了,这人虽然没安好心,但是脑子也不太好使,碰上我们家小姐,也算她倒霉了。”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姜笙歌生怕羊角儿一个打抱不平,就想给自己去出气,那不是添乱吗?
“虽然这人跟我不对付,但我也从来没有吃过亏,就当是跳梁小丑了,成不了什么气候,没什么大不了的,羊角儿姑娘就放心吧。”
如此一来,羊角儿便安心了,她打了个瞌睡,忙活了一天,她也乏了,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睡了。
第二日,姜笙歌起来刚用过早膳,就见李氏抱着姜笙恩过来了,姜笙歌把膳后的茶盏放下,讶然道:“娘,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李氏将姜笙恩放到一旁的蝶安怀中,挨着她坐了下来:“昨日我回去之后,想着羊角儿那小姑娘,觉得很是喜欢,便想着过来看看,我还给她带了一些吃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李氏一向都喜欢小孩子,而羊角儿也是个才十几岁的姑娘,姜笙歌想着,她娘或许是因为生了姜笙恩,一腔的母爱无处洒,整日疼爱姜笙恩不够,还要瞄上羊角儿,姜笙歌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姜笙歌也不能给她娘泼冷水,便问了碧玉:“羊角儿起来了吗?”
碧玉一边收拾茶盏,边道:“已经起来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到后面院子里去练功了。”
“这么早就练功去了?”李氏奇道:“这么小的孩子,有这样的毅力,可真不容易。”说
着又想起了姜笙歌小时候的事:“你像她那么大的时候,整天偷懒,哪像那么勤快过。”